在淮海战役中,其实我军有机会消灭战场上所有的国民党军队,但由于刘汝明拒绝带领部队起义,要和蒋介石一条路走到黑,使得国民党军的李延年兵团和刘汝明兵团安全撤到江南。 1948年11月,当时淮海战役刚打响,徐州剿总那一大帮国民党军,几十万人,乱哄哄地准备南撤。我们华野的目标很明确,先围住黄百韬兵团,把它当个“硬核桃”给敲掉。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军布了个大局,其中最关键的一步棋,就落在了驻守在徐州东北方向,台儿庄、贾汪一线的国民党第三“绥靖”区头上。 这个区的司令官,是冯玉祥西北军的老人,叫冯治安。但他手下有两个副司令,何基沣和张克侠,这俩人可不简单,都是我们安插在敌人内部的“潜伏者”。他俩控制的部队,第59军和第77军,正好卡在国民党军南撤的必经之路上,地理位置绝了。按照计划,他俩会在关键时刻率部起义,直接在国民党军的防线上撕开一个大口子,让我们的主力部队能像尖刀一样插进去,不仅能把黄百韬围死,还能顺势截断后续李延年、刘汝明等兵团的退路。 计划很完美,何基沣和张克侠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但他俩心里有个疙瘩:光靠他们两个军的力量,虽然能撕开口子,但要想把口子撑得足够大,大到能把后面几十万人都给堵死,还是有点悬。最好的办法,是把他们的顶头上司,也就是第四“绥靖”区的司令官刘汝明也给拉过来。 刘汝明是谁?他也是西北军出来的,论资排辈,算是何基沣、张克侠的老大哥。他手里的第六十八军和第九十九军,兵强马壮,要是他能跟着一块儿起义,那徐州东边的国民党防线就不是撕开一个口子了,而是直接崩盘。到时候,别说黄百韬,就连在蚌埠附近准备北上增援的李延年、刘汝明两个兵团,都可能被我们的大军卷进来,包了圆。 为了这个“最优解”,何基沣派了自己最信任的参谋长,也是我们的地下党员孟绍濂,去找刘汝明谈。这可是一次决定历史走向的密谈。孟绍濂见着刘汝明,开门见山,把形势、利害都掰扯得清清楚楚:国民党大势已去,老蒋靠不住,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现在起义是顺应天意民心,不仅能保全部队,还能为人民立功。何基沣、张克侠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他老大哥一句话。 作为一个杂牌军的头头,他在国民党内部的日子其实过得挺憋屈。按理说,他有充足的理由为自己和手下的兄弟们另谋出路。 但他最终的选择,是拒绝。 他可能觉得,蒋介石虽然要完蛋,但毕竟还是“正统”,自己要是投了共,万一将来局势有变,那可就成了“贰臣”,里外不是人。说白了,他有侥幸心理,下不了这个决心,还想着万一老蒋能翻盘呢? 更重要的是,他骨子里不信任我们。在他那种旧军阀的认知里,起义投诚就是把身家性命交到别人手里,他不敢赌。他宁愿跟着一艘正在沉没的破船,也不愿意跳上一艘看起来前途光明但自己完全不熟悉的新船。这就是他的局限性。 孟绍濂看劝不动,只能回去复命。何基沣和张克侠一听,心凉了半截,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1948年11月8日,两人毅然按照原计划,率领第59军和第77军两万三千多名官兵,在贾汪、台儿庄地区举行起义。 这次起义,史称“贾汪起义”,它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们围歼黄百韜兵团的大门。国民党军的徐州防线东北方向门户大开,我军主力迅速穿插,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从新安镇西撤的黄百韬兵团死死地围困在了碾庄地区。从这个角度说,何、张二位将军绝对是立下了不世之功。 可是,刘汝明的拒绝,也带来了连锁反应。他一看何基沣、张克侠真的反了,第一反应不是思考人生,而是赶紧带着自己的主力部队收缩后撤。他这一跑,就把他防区后面的李延年兵团给亮了出来。 李延年当时在蚌埠,正准备渡过淮河北上,救援黄百韜。刘汝明一撤,等于在他北上的路线上提前敲响了警钟。李延年也不是等闲之辈,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停止前进,也开始准备后路。 就这样,一个本来可以全线崩溃的局面,因为刘汝明这个“顽固分子”的存在,硬是留了个缺口。他不但自己跑了,还等于给李延年兵团的南撤创造了宝贵的预警时间和空间。我军当时虽然主力都在围攻黄百韜,分兵追击,但毕竟失去了最好的时机。最终,李延年和刘汝明这两个兵团的大部,约12万人,虽然一路上被我们追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但最终还是成功地逃到了长江以南。 这12万人,后来成了汤恩伯在江南组织长江防线的重要力量。虽然在后来的渡江战役中,他们同样不堪一击,灰飞烟灭,但在当时,他们的成功南逃,无疑给负隅顽抗的国民党政权,输了一口“续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