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年前,老山前线,出发前夕,老虎山主攻连连长韦桂黔,正襟危坐,腰缠万弹,他削发明志,以死报国。 1985年7月,老山前线高地的耳洞内,主攻连连长韦桂黔刚把水壶里最后一口凉水分给身边瑟瑟发抖的新兵吴冬梅。 1985年初夏,老山前线战云密布。 韦桂黔,这位来自山东临沂的汉子,时任老虎山主攻连连长。 大战前夕,猫耳洞内,韦桂黔对着半块破镜子,拿起一把剃刀,刀刃紧贴头皮。 这不是普通的理发,这是“削发明志”! 剃刀刮过的,不仅是头发,更是对生的眷恋,对死的无畏。 他仔细检查缠绕着腰间的弹链,这缠绕三匝的弹链,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最后防线,也是与阵地共存亡的无声誓言。 洞外,越军打来的照明弹不时划过夜空,将整个山坳映照得如同白昼。 他对着镜子,系紧武装带。 他知道,即将到来的战斗,九死一生。 而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心中只有唯一一个信念,人在阵地在,誓与577高地共存亡! 更猛烈的炮火报复,再次袭来! 韦桂黔正猫腰查看苗廷荣的伤势,突然,左眼传来剧。 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左眼,手掌摸到的却是自己的左眼球! 巨大的冲击和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晕厥。 但他死死咬住后槽牙,没有丝毫犹豫,用手指硬生生将那颗脱落的眼球,塞回了眼眶! 他扯过急救包里的纱布,胡乱地、死死地缠在头上! 纱布下的剧痛如同地狱之火在灼烧,但他硬是挺直了脊梁。 洞外的枪声越来越近,新兵吴冬梅,那个刚喝了他最后一口水的年轻战士,试图探身观察敌情,却被一阵爆炸掀起的碎石瞬间掩埋! 苗廷荣在血泊中艰难地摸索着:“连长,别管我守住阵地,一定要守住。” 话音未落,便因剧痛和失血昏死过去。 洞内,只剩下韦桂黔一个还能战斗的人! 他抓起步话机,嘶吼着呼叫支援:“577呼叫指挥部!577呼叫指挥部!敌人大规模冲锋!请求增援!” 步话机那头传来排长焦急却绝望的声音:“增援上不去!敌人火力太猛!你们还能撑多久?!” 韦桂黔仅存的右眼扫过洞口,越军已经接近了! 他用尽最后的气力:“炮!坐标577-6!请覆盖射击!覆盖射击!” 话筒那头陷入沉默,炮火覆盖自己的阵地?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洞内的自己人也将玉石俱焚。 这个命令,沉重得让指挥部无人敢下! 韦桂黔听到了话筒里传来的犹豫,他发出了怒吼:“敌人摸到洞口了!为了阵地为了胜利,向我开炮!开炮啊!” 这声怒吼,成为老山前线最悲壮、最决绝的战歌! 几秒钟后,炮弹由远及近。 第一发炮弹在距离洞口不到十米的地方轰然炸响,巨三名刚刚冲到洞口的越军士兵,被狂暴的气浪瞬间撕碎、掀飞! 韦桂黔在爆炸的瞬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扑倒在昏迷的苗廷荣身上,用自己残破的身躯为他遮挡致命的冲击和飞溅的弹片! 当增援部队最终冲破封锁,扒开577高地猫耳洞口堆积的碎石和尸体时,已是深夜。 韦桂黔如同血人般趴伏在苗廷荣身上,右胸的弹孔随着微弱的呼吸,还在不断冒出细小的血泡。 军裤的臀部位置,被一大片血液和泥土牢牢地黏在身下的岩石上。 卫生员试图将他抬上担架,却发现军裤与皮肉已经粘连在一起,强行撕扯,竟带下了一片模糊的血肉! 担架只有一副。 韦桂黔在剧痛和半昏迷中,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旁边昏迷不醒的苗廷荣:“抬他、他眼睛没了。” 他自己,则被战友用雨衣临时做成的简易担架,一步步背下了577高地。 医院里,他接受了长达七天七夜的生死搏斗。 十五次手术! 医生从他残破的身体里取出的弹片,装了整整半饭盒! 当他从昏迷中醒来,得知左眼球因严重感染和坏死,已被摘除时,这个在战场上铁骨铮铮的汉子,念叨的却是那个被碎石掩埋的新兵:“冬梅、水留给你。” 时光荏苒,硝烟散尽。 2017年,庄严肃穆的“八一勋章”颁授仪式上。 那枚象征着军队最高荣誉的金色勋章,被郑重地佩戴在韦桂黔的胸前。 三十多年光阴流转,577高地的焦土早已被新绿覆盖。 然而,韦桂黔体内残留的弹片,在阴雨天仍会隐隐作痛。 真正的军魂,从不只在闪亮的勋章上闪耀,它更铭刻在那些深入骨髓的伤痕里,流淌在那些拒绝以权谋私的坚守中,闪烁在老战友重逢时笑骂的泪光间。 岁月可以抚平战火的创伤,却永远风化不了人性在绝境中淬炼出的真金,那是一个民族脊梁最沉甸甸的分量。 主要信源:(本文部分史实参考自《解放军报》专题《永不磨灭的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