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6月20日,最后一批中越战俘交换现场,一名年轻的越军俘虏慢慢走向边境,就在即将跨过国境线的时候,他突然停住,出人意料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在越南人满脸尴尬的注视中大声朗读:"我拒绝遣返,我要留在中国!" 许开良,1938年生,越南高平省那侬县人,家里靠种地过活。他是老大,从小就得扛起活计,跟着爸妈下田,插秧、除草,干得满头大汗。家里没啥钱,读书对他来说是稀罕事,断断续续学了点字,认识几个基本的就够用了。村里也没正经学校,几个孩子挤在破屋子里听老人教点东西,但他更喜欢干农活,手一抓锄头就觉得心里有底。乡亲们都说他壮实,干活麻利,是块好料。 那时候的越南农村,日子平淡得像白开水。早上放牛,中午回家喝口稀饭,晚上听大人聊点村里的事。许开良没啥大志向,就想着把地种好,家里人吃饱饭。可到了60年代末,中越边境开始不太平,越南政府到处抓民兵。他因为身子骨硬朗,被村里点了名,没办法,只能放下锄头,扛起步枪,加入了民兵队。 当了民兵后,许开良的生活彻底变了样。白天顶着太阳训练,学怎么开枪、扔手榴弹,晚上巡山,脚步踩得山路都响。他不是啥英雄,就是听命令办事,边境小打小闹时也上过几次战场,枪声一响就闷头干。几年下来,他习惯了这种日子,任务完了就回营地擦枪,等下次命令。 1979年2月,中越战争打起来了。3月2日,他在丛林里巡逻时撞上中国军队,腿上挨了一枪,摔进灌木丛里动不了。中国士兵把他抓了,手绑起来押到后方。战俘营里条件苦,每天就一碗粥加点咸菜,睡的是硬板床。刚开始他还不适应,但时间一长,中国兵偶尔给根烟,或者比划着聊几句,他慢慢也就习惯了。 到了1979年6月20日,中越双方在友谊关搞最后一批战俘交换。那天早上,355名越南战俘排队走向边境线,许开良走在最后,身上衣服破得不成样。他一步步挪着,眼看离国境线就几米远,可就在这时候,他停下了。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用沙哑的嗓音念:“我叫许开良,38岁,越南高平人,民军,1979年3月2日被解放军俘虏。河内当局搞法西斯统治,人权没保障,我的命也保不住,所以我拒绝遣返,要留在中国。” 这话一出,现场全愣了。越南那边的人脸都绿了,中国这边赶紧把他带走。他为啥这么选?他说河内那边太狠,回去没活路。战俘营里待了几个月,他可能觉得中国这边至少还能喘口气,不像越南那样压得人没法活。38岁不算年轻了,但这决定却像年轻人一样冲动又果断。 许开良留在中国后,被安排到广西一个偏僻村子住下。刚到时,啥也没有,就几件破行李。村里人看他新鲜,有人给碗水,有人扔双旧鞋,他就这样慢慢安顿下来。第二天就有老农带他下田,教他翻地、种庄稼。几年过去,他学会了不少,手脚麻利得跟本地人差不多。赶集时背着菜去镇上卖,换点油盐,日子过得紧巴巴但也踏实。 后来,他娶了个当地女人叫王秀英,生了两个孩子,儿子叫许志国,女儿叫许志芳。婚礼没啥排场,村民凑了点红枣花生就算完事。他干活养家,教孩子挖土种菜,日子平淡但也有盼头。可越南那边,他家人却倒了霉。父母被村里人指着骂,弟弟被抓去改造,田地也没了。他听说后没多说,就抽了根烟,继续干活。 许开良一直埋头过日子,手糙了,背也驼了。逢年过节,他带家人去村头烧香,脸上看不出啥情绪。2000年,他得病走了,59岁。临走前拉着老婆说了几句,葬礼上村民抬棺上山,墓碑上写着“许开良,越南人,中国心”。每年清明,儿女上山烧纸,风一吹,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