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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海南乌牙峒的春天,15岁的陈亚扁正在家中织桶裙时,木门被日军刺刀劈开。

1942年海南乌牙峒的春天,15岁的陈亚扁正在家中织桶裙时,木门被日军刺刀劈开。当刺刀抵住她的脖颈时,这个白皮肤、大眼睛的黎族少女不会想到,自己的人生将永远凝固在这个瞬间——三年慰安妇生涯由此开始,从砧板营军营到藤桥慰安所的木笼,每晚遭受数人蹂躏,出血晕厥成为常态。 陈亚扁的遭遇只是日军在海南系统性性暴力的缩影。当我们在抗战胜利80周年回望这座岛屿,发现它的伤痛深如海沟。 日军1939年侵占海南后,在全岛编织了一张密集的性奴役网络。全岛已确认70处慰安所遗址,仅海口中山路周边就密集设立7家,包括“寿屋”“ABC”“富乃家”等。 这些慰安所的运作充满殖民体系的残酷等级: 军官专用所:如三亚椰风酒店后的浮脚屋慰安所,由日本女子管理 士兵集体所:崖城“崖泉庄”内二十多名妇女日夜遭受蹂躏 欺骗性招募:石碌铁矿以“香港合记公司招工”为名,诱骗300多名青年女性,幸存者仅十余人。 74岁的李川清老人至今记得1943年为海口慰安所送饭的场景:“慰安妇单独囚禁在小隔间,房里总传出打骂声和哭泣。收了饭钱我赶紧低头逃走,不敢多看。”这些女性多来自朝鲜、台湾、菲律宾及海南本地,在刺刀下成为“活着的历史证物”。 海南平民的灾难始于日军登陆之初。1939年3月,琼山县龙发墟正值圩日,日军突然纵火焚烧店铺,200余名赶集民众在火枪交织中丧生。此后屠杀模式在全岛不断复制: 1939年12月,临高县10个村庄的百余名村民被关入屋中活活烧死;1939年10月,万宁县400多村民躲藏的海边燕鸟洞遭日军机枪扫射;1943年儋县和合村362人被集体屠杀,村庄焚为焦土…… 最触目惊心的是1942年文昌石马村惨案。日军以“包庇共产党”为由,将172名村民逼入房屋反锁,浇汽油焚烧。“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连襁褓里的婴儿都没放过。”94岁的幸存者谢春梅从尸堆爬出,余生被噩梦缠绕。 为掠夺海南矿产,日军构建了死亡输送链:从上海、广州、香港等沦陷区诱骗劳工;强征英、印、澳等国战俘1200余人;10-12岁儿童被迫下矿。 在石碌至八所的“死亡铁路”工程中,2万劳工被编成500人一组,每天在皮鞭下劳作14小时。住的是几十人挤在一起的“猪仔棚”,吃的是掺沙的番薯团。八所港工程结束时,2万劳工仅存2000人。 田独铁矿被当地人称为“红山矿”——因劳工鲜血浸透山体。老矿工黄平回忆:“两个工人偷日本旗做裤子,被当众刺三四刀后活埋。”日军甚至将未断气的劳工直接焚烧。6年间,田独铁矿1.2万劳工死亡,尸骨填平了今天的颂和水库。 日军在海南事,既通过屠杀镇压抵抗,又通过“经济开发”实施资源劫掠。六年内掠走田独铁矿268万吨矿石,投入资金4亿日元的背后,是数十万海南民众的血肉代价。 1945年8月,18岁的陈亚扁带着残破身躯回到乌牙峒,等待她的是“日本婆”的辱骂。躲进深山数年,人民政府找回她并分配土地。 她历经两次婚姻,因身体受损8次流产,直到第九胎才生下女儿。1990年代两赴日本法庭起诉,得到的却是“证据不足”的判决。“国家做错了事,更该认错道歉”,她2017年离世时仍未等来这句道歉。 陈亚扁们带走了最痛的记忆,却留下未解的叩问:当最后一位亲历者逝去,我们是否还能从泛黄的档案与沉默的遗址中,读懂那些没有随着生命熄灭的呼喊? 今年,是抗日战争胜利80周年,《东极岛》《南京照相馆》等影片在热映,带人们回到了那个腥风血雨的时代。也有不同的声音传出“孩子会吓坏”“不应该仇恨教育”。 而我想说的是,牢记苦难,牢记耻辱,沉重的一切,都将成为我们前进的力量,最终沉淀为民族血脉里的钙质——苦难不必咀嚼,但绝不可遗忘。 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