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4月,邓颖超在广州产子,由于孩子体重太大,有10磅重,超过了正常标准,导致无法正常顺产出来,而那时的技术还无法进行剖腹产手术,只能用产钳助产,但因用力过大,孩子的头部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无法成活! 1925 年,邓颖超攥着那张刚从医院取来的诊断单,指尖在 “孕六周” 三个字上反复摩挲,她此刻的心绪乱成一团。 她想起三天前周恩来出发去汕头时的样子,他临走前替她理了理歪斜的衣领:“小超,妇女工作是革命的半边天,你在广州的担子不轻。” 那时她只笑着推他快走,没敢说自己近来总犯恶心。 “咚咚咚” 的敲门声打断思绪,母亲杨振德端着一碗冰糖炖雪梨走进来,见女儿对着一张纸发呆,放下瓷碗便看出了端倪。“傻孩子,有了身孕怎么不早说?” 邓颖超突然站起身,背对着母亲看向窗外:“娘,我不能要这个孩子。恩来在前线指挥东征,我这边妇女协会刚起步,哪有精力顾孩子?” 她声音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等革命成功了,有的是时间生孩子。” 杨振德急得拍了下桌子:“你这孩子!哪能拿自己身子开玩笑?” 可她太了解女儿的性子,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 三天后,邓颖超揣着攒下的三块银元,独自走进了珠江南岸那家挂着 “济世堂” 木匾的药铺。穿长衫的掌柜眯着眼打量她半晌,才从柜台下摸出个油纸包,压低声音:“这方子猛,得躺够七天。” 那晚,邓颖超疼得蜷在藤编床里,她死死咬着枕巾不敢出声,隔壁房间还住着两位妇女协会的同志。腹痛如刀割般一阵阵袭来,她恍惚看见周恩来穿着军装推门进来,伸手想扶她,指尖却在触到脸颊的瞬间消散了。 直到天快亮时,血浸透了身下的粗布褥子,她才在昏沉中睡去。 后来周总理知道邓颖超没有跟他商量就打掉了孩子,他赶紧回家。他走到邓颖超身边,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只是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和我一起商量,好吗?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一定要好好调养。” 1927 年 3 月的广州,邓颖超怀孕了。周恩来半个月前从上海寄来的信就压在针线笸箩下,字迹依旧工整:“听闻喜讯,夜不能寐。若生男孩,便叫‘伍豪之儿’(伍豪是周恩来曾用名),随你姓邓也好。” 4 月 5 日清晨,阵痛突然袭来。邓颖超被送进长寿西路的保生医院,她攥着床单咬着牙,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枪声 —— 近来时局越发紧张,街头巷尾都在传蒋介石要动手了。 “产妇骨盆狭窄,胎儿过大,怕是难生。” 德国医生王德馨拿着听诊器,眉头紧锁地对杨振德说,“胎儿有十磅重,相当于普通婴儿的两倍。” 杨振德脸色煞白:“王医生,求您一定想想办法,这是他们夫妻盼了好久的孩子。” 从清晨走到黄昏。邓颖超的力气渐渐耗尽,嘴唇咬出了血痕。王德馨医生擦着额头的汗:“不能再等了,用产钳吧。” 冰冷的金属器械碰到皮肤时,邓颖超猛地一颤,她听见自己的骨头在呻吟,却死死忍着没叫出声 —— 她怕这声音传到上海,让周恩来分心。 “哇 ——” 一声微弱的啼哭突然划破寂静,却像被掐断的琴弦般戛然而止。邓颖超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看见护士用白布裹着个小小的婴儿,摇了摇头。 “是个男孩,很壮实……” 王德馨医生的声音带着愧疚,“头部受了重伤,没保住。” 邓颖超眼前一黑,泪水汹涌而出。她想伸手去抱,却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杨振德抱着她的头,哽咽着说:“孩子没了,你得好好活着,恩来还在等你。” 半个月后,“四一二” 的枪声在上海响起。广州街头突然戒严,军警挨家挨户搜查。邓颖超躺在病床上,听着远处传来的枪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抓住,要活着见到周恩来。 王德馨医生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套护士服:“快换上,德国领事馆的船能送你们去香港。” 她帮邓颖超梳起头发,往她脸上抹了些药膏遮掩苍白的脸色,“我在你们床底挖了个洞,藏了两支手枪,万一被盘查就……” 邓颖超握住她的手:“王医生,谢谢你。” “我丈夫是共产党员,去年牺牲了。” 王德馨医生眼眶泛红,“你们一定要活下去,革命才能有希望。” 1949 年深秋的中南海,林巧稚医生拿着检查报告,对邓颖超说:“邓大姐,现在有条件做输卵管疏通手术,成功率很高。” 邓颖超放下手里的茶杯,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划着:“林医生,谢谢你。可我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 周恩来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件厚毛衣:“外面起风了,怎么不披件衣服?” 他看见桌上的报告,瞬间明白了什么,伸手把毛衣搭在邓颖超肩上,“听我的,不做了。” “可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 邓颖超抬头看他,鬓角已有了星星点点的白发。 周恩来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傻丫头,我们有彼此就够了。” 他声音低沉而温柔,“那些烈士的孩子,不都是我们的孩子?你忘了在延安时,毛毛总缠着你要糖吃。” 邓颖超望着他眼角的皱纹,突然笑了。是啊,他们或许没有亲生的孩子,可全中国的孩子都是他们的孩子。1951 年春天,他们收养了烈士孙炳文的女儿孙维世,小姑娘怯生生地叫 “周爸爸”“邓妈妈” 时,邓颖超看见周恩来悄悄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