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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吕雉不杀曹氏的原因有两点。 沛县的冬日总是裹着湿冷的风,刮在人脸上像小刀子。

其实吕雉不杀曹氏的原因有两点。 沛县的冬日总是裹着湿冷的风,刮在人脸上像小刀子。曹氏的酒馆里却总暖烘烘的,灶上炖着的狗肉冒着热气,混着粗瓷碗里的酒气,把窗纸上的冰花都熏化了。吕雉嫁过来那年,第一次跟着刘邦来这儿,就见曹氏系着蓝布围裙,往刘邦碗里倒酒时手腕稳得很,眼里带着笑,却不是谄媚的那种。 那会儿谁也想不到,当年在酒馆里猜拳喝酒的泗水亭长,后来能成了汉高祖。更没人想到,那个操持家务、跟着刘邦吃了无数苦的吕雉,会变成史书里那个手腕狠辣的吕太后。 刘邦称帝后,宫里的美人像春天的花一样冒出来,最得宠的是戚夫人。吕雉看着铜镜里自己眼角的细纹,再想想戚夫人那娇滴滴的模样,心里像压着块冰。但她从没动过找曹氏麻烦的念头。 曹氏的儿子刘肥被封了齐王,有次进京朝见,差点被吕雉毒死。不是曹氏没本事护着儿子,是她根本没往宫里凑。刘邦活着时,她没求过名分;刘邦死了,她更没想着靠儿子攀龙附凤。就在沛县老家守着那间酒馆,只是把“曹氏酒馆”的幌子换得更结实了些。有人劝她,该去长安享享清福,她只笑着舀一勺狗肉汤:“这汤离了沛县的水,就不是这味儿了。” 吕雉不是没杀过人。彭越被剁成肉酱,韩信死在钟室,戚夫人的下场更是惨不忍睹。但这些人,要么是功高震主的异姓王,要么是想抢太子位的宠妃,都踩着她的底线在蹦跶。曹氏不一样,她像酒馆门口的老槐树,安安静静地长在那儿,不挡谁的路,也不跟谁争阳光。 有回吕雉派人回沛县,特意让捎了两匹蜀锦给曹氏。来人说,曹氏把锦缎剪成了小块,给街坊邻里的孩子做了肚兜。吕雉听了,捏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突然笑了。她想起当年在沛县,刘邦没钱喝酒,总往曹氏这儿赊账,曹氏从不催,账本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却一笔一笔记得清楚。 宫里的争斗像个无底洞,今天你踩我一脚,明天我绊你一跤。吕雉在里面滚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硬壳。但她心里清楚,曹氏是局外人。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把“皇亲国戚”当回事,她要的,不过是安稳日子,是酒馆里那口热乎的狗肉汤。 杀曹氏,没用。反而显得自己小家子气,连个守着老家的寡妇都容不下。吕雉要的是权力稳固,是儿子刘盈的皇位坐得稳当。曹氏和她的儿子刘肥,只要安安分分待在封地,就构不成威胁。留着曹氏,还能让人说句“太后念旧情”,何乐而不为? 后来吕雉去世,吕氏一族被清算,血流成河。远在齐国的刘肥一脉却安稳得很。有人说这是曹氏的福气,也有人说,是她当年的不争不抢,给儿子铺了条活路。 沛县的酒馆传到第三代时,还挂着曹氏的画像。画里的妇人眉眼舒展,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不像皇亲国戚,倒像个看透了世事的寻常妇人。 历史有时候就这么有意思,刀光剑影里,最不起眼的那个人,往往能笑着走到最后。不是因为多厉害,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往那漩涡里跳。 参考书籍:《史记·吕太后本纪》《汉书·高五王传》《史记·齐悼惠王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