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把养了6个多月的猪卖了，总共105头，卖了26万多点，除去饲料和
今天把养了6个多月的猪卖了，总共105头，卖了26万多点，除去饲料和小猪苗成本，毛利润三万三，再扣掉水电费，纯赚2万多点，今年猪肉行情不如去年。我蹲在院子里掐灭第三根烟，烟屁股碾在泥地上滋滋冒火星。老婆端着半盆猪食从厨房出来，瞅见我手里捏着的银行回执单，盆沿"哐当"撞在门框上："真就卖了26万出头？我昨儿在猪圈数了三遍，105头猪崽子个个油光水滑的...""行情摆在这儿呢。"我把回执单折成小方块塞进裤兜，裤袋里还留着卖猪时沾的草屑，"小猪苗成本去了12万8，饲料拉了五车花7万6，水电算3000...毛利润三万三，掰着手指头扣完，纯落俩万零五百。"老婆把猪食盆往地上一墩，猪食溅到胶鞋上："去年这时候卖猪，一头能多赚三百块！咱这半年起早贪黑的，半夜还得起来看温控，合着喂了半年，落袋才俩万？"她蹲下来扒拉着盆里的玉米渣，"上礼拜你说猪价跌，我还想着能扛到七月...哪成想今儿过磅，每斤才九块二。"院子里的老槐树叶子蔫巴巴的，我摸出揣在怀里的记账本，纸页边角都磨毛了："四月买的小猪苗，那会儿一头1200，现在抓猪崽才800块一头。饲料价倒是涨得凶，豆粕比开春贵了两毛五一斤。"笔尖戳着本子上的数字，"你记不记得二月那场雪，咱半夜起来给猪圈生火，怕冻坏了那几头病弱的？"老婆从围裙兜里掏出揉皱的饲料票据，手指在数字上划拉："可不是嘛，光煤球就多烧了三百块。前儿卖猪时，收猪的老板说现在大猪存栏量高，屠宰场压价狠。"她把票据叠好塞进我手心，"好在没赔本，就当咱两口子半年挣了份辛苦钱。"我捏着那沓票据站起来，猪圈方向传来空荡荡的风声——昨儿还挤满猪的圈舍，现在只剩墙角没扫净的麸皮。老婆顺着我目光望过去，突然说："要不...咱下半年少养点？等秋凉了看行情再说？""少养可不行。"我把回执单和票据塞进铁盒锁好，"猪栏空着也是空着，现在抓小猪苗便宜，喂到年底怎么也能赶上波行情。"我拍拍她肩膀，看见她袖口磨出的毛边，"你放心，咱这俩万先存着，等十月收了玉米，卖了粮再投点钱进去。"老婆转身去收晒在绳上的围裙，麻绳上还挂着几块给猪拌食的抹布："咱隔壁王大哥说，他儿子在城里肉联厂上班，说下半年可能有补贴政策。"她回头冲我笑了笑，眼角的褶子挤在一起，"好歹是咱亲手喂大的猪，没病没灾卖出去就成，钱少点就少点，人没累垮就行。"日头偏西的时候，我去猪圈撒了层生石灰消毒，墙根下还留着猪拱食的蹄印。老婆在厨房喊我吃饭，桌上摆着俩炒鸡蛋和一碗凉拌黄瓜。这是卖猪后第一顿没喂猪食的晚饭。我端起碗扒拉着米饭，瞅见她往我碗里夹鸡蛋："明儿咱去集上称二斤肉，咱自己养的猪，咋也得尝尝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