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灵帝是东汉最后一个有实权的皇帝，他临死前全想到了，自己俩儿子一个比一个小，肯定玩不过世家。 洛阳春寒，南宫椒房禁灯，汉灵帝病声如丝。 殿外何太后抱少年刘辩哽咽跪听，殿内董太后携九岁渤海王刘协低声诵经。灵帝翻身咳血，抓住近侍蹇硕腕骨：“阿辩浮薄，不可镇天下；阿协可付社稷。 待朕气绝，仗你整军拥立。”蹇硕心惊，唯唯。帷幕后董太后闻声颤泪，手覆刘协后背，似给他披甲。 灵帝崩于四月己巳夜。临终诏书尚在削草，西园营火却已挑高。蹇硕暗点八校尉：袁绍守西阙，曹操领虎贲，曹仁、鲍鸿、沮授分据南北宫门； 自己披上上军校尉金甲，筹划午时定策，先除大将军何进，再奉渤海王登基。与此同时，何进在大将军府收到宫内传音——灵帝遗旨未明，却无一纸诏书。 妹为皇后，侄为太子，他心底虽慌，仍握京营重兵，绝不肯束手。 蹇硕挑日中书房为伏杀地，在廊下藏刀斧百余，等何进入宫谒灵帝梓宫时发动。 可他忘记潘隐——自己府中司马，却受何进厚恩。潘隐深夜潜出寿成门，把伏击位置、时辰尽数告知何进。 何进翻身上马直奔城外营盘，令中护军吴匡举火为号，十万兵铠齐出，封闭南北宫门，蹇硕计泄。 翌晨，灵帝梓宫未安，洛阳南宫已杀声四起。 袁绍本受蹇硕节制，此刻见局势倒转，当机撤兵拥向大将军府。曹操见袁行，亦回马。 西园兵群龙失首，蹇硕闯东掖门被捕，何进喝令斩于都座前，首悬午门。 刹那风向尽变。尚书袁隗牵何太后走白虎门，据太常府发诏：太子刘辩即皇帝位，大号昭告社稷，太后临朝，何进录尚书事。 十四岁的少年帝在哭号声里扶棺而立，帝袍垂地却压不住颤膝。 刘协着素服，随董太后退出灵堂，一步三回望。 幼帝登基礼毕，何进自认社稷已入掌中，开始清算宦官。 袁绍献计：乘丧诛宦禁。张温劝阻不果，何进连发密敕召外镇节度兵压都。 董太后知大劫将至，引刘协入永乐宫哭诉，宫墙深处，少年握拳无声。 宦官集团先下手。八月丙辰，张让、段珪率中黄门四十人诈传太后命，召何进入宫议政，暗伏兵于嘉德门旁。 大将军步入夹道，被乱刃碎喉。袁绍闻变，引河内骑入城，宫中血流玉阶，两千宦官毙于刀下。 刘辩拥母逃北宫，刘协随董太后匿于藏书楼，一昼一夜哭声满苑，火焰映天。 此时西凉并州兵马已距城五十里。董卓披甲入洛，挟震天西凉铁骑，先夺北邙辎重，复进城门，廊庙群臣啼拜。 少帝刘辩与渤海王俱被召至含章殿，董卓把佩刀横陈：“刘辩年幼软弱，灾异连年；刘协沉静聪敏，应天人心。” 太傅袁隗低头咬牙，无人敢言。癸酉日，弘农王册立，刘协改元初平，洛阳宫室随即大火三日，董卓挥师西迁。 刘辩自知气数尽，随董卓西行至河阳驿站，暗遣近侍向袁术乞援未果，被软禁小殿。 董卓恐生异变，以鸩酒相逼，弘农王吐血而亡，时年十五。 刘协遥闻，夜半痛哭。洛阳余烬未冷，长安已筑新宫，献帝玉玺在董卓掌中，如玩物翻转。 一年光阴，将军李儒密奏：“废帝孤魂系人心，宜速除。” 董卓首肯，弘农王首级与灵柩一并返洛阳旧城荒丘，石板压土，四无人啼。 刘协在废瓦风声里握笔，却写不出祭词。 再往后，关东联军矫义旗，西凉军、李傕、郭汜、张济连环火并； 长安成囚城，辇毂三迁；曹操挟天子东归，再借皇名逐鹿中原。 二十余年驿站奔波，献帝望见宗庙一寸寸剥蚀；延康元年，他把玺绶奉到铜雀台下，朝天三拜。纸上刻一句：“大汉承尧舜历四百载，今让位于魏。” 自刘辩尸骨填冤，到刘协交出祖宗天下，灵帝病榻前那道犹豫，终于裂出覆国深渊。 参考资料： [1]《后汉书·灵帝纪》中华书局点校本，196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