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养了13年的老猫咪咪走了。我正给它梳毛，手刚摸到它最爱被挠的下巴，它突然没了动静。以前一梳毛它就呼噜呼噜的，这次身子却越来越凉，眼睛半睁半闭像睡着了，怎么叫都没反应。 褪色的呼噜声 暮色透过纱帘在咪咪身上投下细碎的金斑，我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听着窗外渐起的蝉鸣。它的胡须还保持着微微上扬的弧度，像随时会被什么有趣的动静吸引，抖抖耳朵跳起来。可我的指尖抚过它逐渐僵硬的脊背，摸到那些因衰老而凹陷的骨骼，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它总爱蜷在我暖烘烘的毛衣里，把整个身子压成柔软的毛团子。 梳子落地的声响惊醒了满室寂静。我慌乱地把它抱进怀里，试图用体温焐热那团渐渐冷透的毛。它肉垫上的胎记还在，带着熟悉的绒绒触感，却再不会像从前那样，在我手心轻轻踩奶。记得它第一次学会这个动作时，我兴奋地给每个朋友发消息，手机相册里至今存着六十多张它踩奶的模糊照片，连截图都舍不得删。 窗外的天彻底暗下来时，我才发现自己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咪咪的尾巴垂在我膝头，那撮翘起的黑毛曾扫过无数个清晨的阳光，此刻却安静得可怕。我轻轻掰开它攥紧的爪子，指甲缝里还嵌着今早玩耍时沾到的猫草碎屑——那是我特意为它种在窗台的，嫩绿的草叶在月光下轻轻摇晃，映得我眼眶发酸。 深夜的冰箱传来轻微嗡鸣，我盯着冷藏室里刚放进去的小铁盒，里面是它脱落的胡须和几根浅灰色的猫毛。这些年收集的猫毛攒了满满一罐，原本想等它寿终正寝时做成毛毡，可真正到了这一天，连打开罐子的勇气都没有。黑暗中，我仿佛又听见那熟悉的呼噜声，从记忆深处传来，像团温热的棉花，轻轻蹭着我的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