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片,有个老太婆养了只小橘猫,五年多了。猫不闹,老太婆也省心。后来老太婆给子女接走,小橘猫就被孤零零扔下了。它成了野猫,饿了掏馊饭,渴了喝脏水,但风雨无阻,死守老屋。 深秋的雨裹着寒气,小橘猫瑟缩在屋檐下,毛发被雨水打湿,紧贴着瘦骨嶙峋的身子。张婶撑着伞过来时,看见它正对着门缝呜呜低叫,声音里满是委屈。她心疼地把怀里裹着旧毛巾的饭盒打开,热气腾腾的鱼粥香气四溢。这次小橘猫没有犹豫,踉跄着扑过来,狼吞虎咽时尾巴还轻轻扫过张婶的手背。 隔壁五金店的老板见状打趣:“张姐,干脆收养了得了,省得天天遭这份罪。”张婶一边给猫擦毛一边摇头:“它心里有主,强留不得。”这话传到老太婆女儿耳朵里,对方嗤笑:“一只畜生还能记五年?早该扔了。”这话被张婶听见,她气得直跺脚,转头却看见小橘猫蹲在墙头,琥珀色的眼睛盯着远处驶来的车辆,像是在辨认熟悉的身影。 寒冬来得猝不及防,初雪那夜,张婶听见窗外有微弱的抓挠声。打开门,小橘猫正用冻僵的爪子扒拉门板,嘴里叼着半片干枯的银杏叶——那是老太婆在时,常和它玩耍的东西。张婶赶紧把猫抱进屋里,放在暖炉旁,看着它慢慢缓过神来,又倔强地跳下去,守在玄关处。 开春时,老屋贴上了“拆迁”的红标语。推土机轰隆作响的那天,小橘猫突然发疯似的冲进废墟,在瓦砾堆里刨挖,爪子渗出鲜血也不停歇。张婶哭着把它抱出来,发现它嘴里死死咬着半枚褪色的铃铛——正是当年老太婆给它戴上的项圈。 后来,拆迁队在断壁残垣里发现个生锈的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猫罐头和猫粮,还有张字条:“妈,猫我带不走,您回来记得喂它。”字迹被雨水晕染,早已模糊不清。小橘猫趴在废墟上,望着空荡荡的巷子,一声接一声地呜咽,声音穿透整个老街,惊飞了电线杆上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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