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最尴尬的是诗人
文/半岛诗人
深夜咖啡馆的第三场诗歌朗诵会,我站在投影仪蓝光里,听见冰块坠入威士忌的清脆声响盖过了十四行诗。台下穿露脐装
文/半岛诗人
深夜咖啡馆的第三场诗歌朗诵会,我站在投影仪蓝光里,听见冰块坠入威士忌的清脆声响盖过了十四行诗。台下穿露脐装的姑娘正用睫毛膏刷手机屏幕,隔壁桌的比特币男孩突然大笑——他的表情包刚卖出六位数。
外卖箱里躺着精装诗集,油墨香和麻婆豆腐酱汁在七月溽热中私会。客户评分栏跳动着小数点构成的鞭子,电梯间镜面倒映出我领口汗渍的形状,像某个被退回的隐喻。直播间里九块九包邮的《荒原》正在上链接,三二一截屏的瞬间,有朵云飘过手机前置摄像头。
写字楼格子间飘满PPT残骸,我在报销单背面豢养十四只瘦弱的动词。茶水间的咖啡渣占卜显示:第七次投稿将被印成奶茶杯腰封,与珍珠椰果共享三十秒阅读时长。地铁通道里穿汉服的姑娘弹着《将进酒》,二维码收款音效切碎了平仄。
母亲把相亲对象简历折成纸飞机,说写诗的手指该学会数彩礼。旧书网上查到自己绝版诗集,标价栏的数字比初版稿费少个零。暴雨夜整理二十岁的手稿,发现所有惊叹号都生了锈,而微信对话框里躺着编辑的新消息:"换个热点选题?"
新世纪诗人学会在超市打折区挑选过期形容词,把灵感称重贩卖。我们是被困在二维码里的游吟歌者,用平仄与算法对仗,在点赞数里寻找平仄。有时梦见自己变成自动作诗软件里的bug,在二进制河流中打捞碎成像素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