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年说蛇——蛇故事

文/墨扬

蛇年说蛇，蛇故事乃题中应有之意。

中国古代的故事，是从帝王开始的。最著名的至少有四则：

其一，庆都与赤蛇合生尧。《竹书纪年》载：“帝尧陶唐氏，母曰庆都，生于斗维之野，常有黄云覆其上，及长，观于三河，常有龙随之，一旦负图而至，其文要曰：赤受天佑，眉八彩，须发长七尺二寸，面锐上丰下，足履翼宿。既而阴风四合，赤龙感之，孕十四月而生尧于丹陵。其状如图，及长身长十尺，有圣德，封于唐，梦攀天而上。高辛氏衰，天下归之。”

另有，《太平御览》引《春秋合成图》说：“尧母庆都，有名于世，盖天帝之女，生于斗维之野，常在三河之南，天大雷电，有血流润大石之中，生庆都，长大形象大帝，常有黄云覆盖之，梦食不饥，及年二十，寄伊长儒家。出观三河之首，常若有神随之者。有赤龙负图出，庆都读之，赤受天运，下有图，人衣赤光，面八彩，须鬓长七尺二寸，兑上丰下，足履翼翼，署日赤帝起，诚天下宝，奄然阴风雨，赤龙与庆都合婚，有娠，龙消不见，既乳，视尧如图表，及尧有知，庆都以图予尧。”

《竹书纪年》，为春秋战国时期晋国、魏国史官所记史书,是我国古代唯一留存的未经秦火的编年通史，其历史价值和社会价值皆在古代经史之上。《太平御览》，乃宋代著名的类书，由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囊括政治、军事、科技、地理、人文、宗教等，可谓包罗古今万象，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被列入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人由蛇生，尽管令今人难以置信，但出这两部重要史书记载，却具有一定的权威性。

其二，秦文公梦蛇。《方俗传说》：周平王十五年，秦襄公去世，秦文公即位。有一天，文公梦见在营邑之郊，有一黄色大蛇从天而降，头有车轮那么大，一会儿变成一个小孩，对文公说：“我是上帝之子，上帝命你为白帝，主管西方祭祀”。说完就不见了。第二天，文公召见太史郭，让他占卜吉凶。太史郭说：“白就是西方的颜色，你正好全部占有西方之地，况且是上帝的命令，这是好梦，应赶快建立祠堂祭祀！”于是就在“营邑”（另说在今陕西洛川县东南鄜城）搭建高台，建立白帝庙，号曰鄜畤（“畤”意为祭祀天帝的处所），用白牛祭祀。

民间传说，权威性虽低，但作为一个蛇故事能流传至今，说明有人信。不信，没有人会当二传口。

秦文公

其三，刘媪与蛇交生刘邦。《史记·高祖本纪》记，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姓刘氏，字季。父曰太公，母曰刘媪。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於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

《汉书•高帝纪》载:刘母有一次在水塘堤坝上闭目小憩，梦与天神不期而遇。逢上雷电交加，天色阴暗，其父太公到塘坝接应其母，只见一条蛟龙蟠于母身，随之就怀孕了，便生下了刘邦。

这两个记载，透出同一个信息：一条蛟龙爬到了刘邦母亲的身上，导致了怀孕，而后生下了刘邦。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刘母蛇交合，乃是刘邦的爸爸亲眼所见，甘愿为儿子的蛇种身世戴绿帽子，容不得别人不信。另据历史年表：刘邦生于公元前二五六年，正值农历乙巳年，即蛇年。这一传奇故事，显然为的生肖增添了神秘色彩。

其四，李世民出生异象。《旧唐书.太宗本纪》记，唐高祖李渊的二儿子李世民出生时，天空中有两条巨龙，在李渊府上空中飞翔盘旋，一直持续了三天，直到李世民出生后才离开‌。这种异象被认为是他作为“真龙天子”的象征。

《资治通鉴》又记：“世民尝自帅轻骑觇敌，骑皆四散，世民独与一甲士登丘而寝。俄而贼兵四合，初不之觉，会有蛇逐鼠，触甲士之面，甲士惊寤，遂白世民，俱上马，驰百馀步，为贼所及，世民以大羽箭射殪其骁将，贼骑乃退。”

就这则文字记载而论，黄河已经结冰，其厚度能够渡过大军，说明此时的温度最少也有零下10℃,。在这种温度下，蛇不被冻死已经是万幸了，焉能出门捕食？

史官们当然不会不具备蛇要冬眠这种常识的，之所以要这么记载，自然别有目的。所谓“会有蛇逐鼠，触甲士之面，甲士惊寤”之说，其目的就是为了凸显李世民受老天爷保佑的神异之处。如果是甲士说出来的，则可能是这个甲士感觉到事有侥幸，是后怕后的庆幸。如果是李世民说出来的，那其中的意味则就大不相同，以李世民的学识，不会不知道冬日蛇捕鼠是违反常理的。逆反之事，出自亲口，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自己具有天命！不然，老天爷为什么会派一条蛇来向自己示警呢？因此说，这件蹊跷的冬天蛇捕鼠事件，要害就是李世民在为自己乃“真龙天子”造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