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是我诗歌的连衣裙
文/半岛诗人
风裁出第一块裙摆时,我正收集晨露的绲边。那些游荡在旷野的透明魂魄,在针尖凝成水银的珠链。衣袖是云的残片缝制
文/半岛诗人
风裁出第一块裙摆时,我正收集晨露的绲边。那些游荡在旷野的透明魂魄,在针尖凝成水银的珠链。衣袖是云的残片缝制的,袖口总漏出候鸟迁徙时的叹息。
花的刺绣在黄昏显形。牡丹用胭脂红咬破绸缎,野菊以金线编织经纬。穿行荆棘的时辰,裙裾开满细小的血蔷薇,每根断刺都结着未成年的露珠。
雪的裙纱覆盖山巅时,我拆下肋骨作撑骨。月光流淌的褶皱里,藏着去年冻僵的蝉鸣。最冷的针脚总是透明的,绣着冰裂纹与融雪的掌纹。
月的裙褶垂落处,时间开始褪色。有人剪下影子镶在裙腰,有人偷走彗尾缀成流苏。我反复拆解那些发光的线头——银河的纬线永远短了三寸。
现在整条星河都晾在我的晾衣绳上。晾晒时,风花雪月正从针脚里发芽。某处裂帛传来布谷鸟的初啼,而诗歌始终站在镜前,试穿这件用晨昏交替缝制的、会呼吸的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