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酷网

竹索上的千年智慧:刘敦祯与安澜桥的世纪对话

【注释与白话翻译】 (4)仍为长方形小屋,墙面隐出地栿、隅柱、横枋、槏柱、蜀柱等。上覆四注式之顶。他端附小屋一间,屋顶作

【注释与白话翻译】

(4)仍为长方形小屋,墙面隐出地栿、隅柱、横枋、槏柱、蜀柱等。上覆四注式之顶。他端附小屋一间,屋顶作一面坡式。

- 四注式之顶:四面坡屋顶(庑殿顶)

- 一面坡式:单坡屋顶(悬山式变体)

白话译文:

第四件仍是长方形陶屋,墙面刻有地栿、隅柱、横枋、槏柱、蜀柱等木构痕迹。屋顶为四面坡样式,另一端附有一间单坡屋顶的小屋。

(5)亦长方形平面,前具走廊,廊中央辟门洞,两侧各置一窗。自廊入内室,仅开一门。墙面亦刻画出柱、枋、梁等。上覆不下两头式屋顶。

- 不厦两头式:悬山顶(山面不悬出屋檐)

白话译文:

第五件同样是长方形平面,前面设有走廊,廊中间开有门洞,两侧各有一窗。从走廊进入内室只有一扇门,墙面刻有柱、枋、梁等结构。屋顶为悬山式。

本日感头昏,体温略高,盖连夜避敌机,致为风寒所侵也。

白话译文:

今天感觉头昏,体温稍高,大概是因为连续几晚躲避敌机,受了风寒。

10月5日 星期四 雨

- 预行警报:抗战时期三级警报中的第一级(空袭预警)

- 李伯骦:刘敦祯友人,时任四川省立图书馆馆长

- 敬之:刘敦祯长子刘叙杰(字敬之)

白话译文:

九点起床,天冷下着小雨,简单吃了早点,本打算去北门外昭觉寺调查,恰逢预行警报响起,只得作罢。正午警报才解除。下午购买雨具和杂物,准备明天去灌县。四点去拜访李伯骦兄,请他帮忙找木工了解当地建筑术语,没见到人,留信后返回。晚上写信给敬之。今日感冒稍有好转。

10月6日 星期五 晴

- 木炭车:抗战时期因汽油短缺改用木炭驱动的汽车

- 离堆李冰祠:纪念都江堰修建者李冰的祠庙

- 安澜桥:中国现存最古老索桥之一,始建于宋代

白话译文:

五点一刻起床,六点一刻到老西门外汽车站,半小时即到。候车两小时后,搭乘公路局的木炭车前往灌县。经过郫县和崇义镇,十一点到达县城,行程五十四公里。下车后住在西门内文庙街的中国旅行社招待所。

下午两点去县政府接洽工作。三点出南门,渡过内江,来到离堆李冰祠。上面有伏龙观,观看了四川水利局制作的多种模型,四点返回县城。又出西门约两公里,调查安澜桥(旧名珠浦桥)。桥有十孔,总长336余米,用木架代替石墩,上面悬挂十条竹索,每条由三根竹缆组成(直径约六厘米),索上平铺木板供人行走。走在上面略有振动,令人目眩。竹索两端绕在两岸下方的横梁上,梁的两端压着石条。石上立着两排木柱,每排十二根,柱上各系竹索,延伸到桥身两侧,贯穿着垂直木板作为栏杆。两排木柱上再压木梁,上面铺密集的楞木,并堆上石块,使与竹索的拉力平衡。由于桥身静荷载较轻,桥架较多且跨度不大,所以石块虽少也能维持平衡。两座桥门上各有结构精巧的屋顶,桥架中央一处用石墩代替木架,上部也覆盖屋顶。

【深度文章】

《竹索上的千年智慧:刘敦祯与安澜桥的世纪对话》

1939年10月6日,当刘敦祯教授踏上安澜桥颤巍巍的竹索时,岷江的波涛正拍打着这座存续千年的索桥。在纷飞的战火中,这位中国营造学社的学者不仅记录下桥身的精妙构造,更在晃动的木板上,触摸到了古代工匠对抗自然的伟大智慧。

带病前行的学术坚守

经历了数天的风寒侵袭,刘敦祯仍坚持冒雨启程。在灌县招待所的油灯下,他强撑着整理测绘数据,日记中"头昏未愈"的字迹透露出身体的不适,却掩盖不住对学术的执着。这种"与时间赛跑"的紧迫感,成为战时学者守护文化遗产的真实写照。

索桥上的力学奇迹

安澜桥的竹索系统让刘敦祯惊叹不已:十根竹索由3000余根竹篾拧成,跨越336米的江面却只需少量石块平衡。他在测绘图纸上详细标注着"竹缆直径6厘米"、"每孔跨度约33米",并敏锐地指出:"此等设计,既省材料又利维护,实乃因地制宜之典范。"这种将力学原理与地方材料完美结合的智慧,至今仍为桥梁专家所称道。

从李冰祠到伏龙观

在离堆李冰祠,刘敦祯看到的不仅是祭祀建筑,更是都江堰水利工程的历史见证。伏龙观中的模型展示,让他联想到《史记·河渠书》中"蜀守冰凿离堆"的记载。"李冰父子的治水理念,与安澜桥的建造技艺,共同构成了川西文明的双重基因。"他在考察笔记中写下这样的论断。

建筑术语的田野调查

为获取第一手资料,刘敦祯多方联系当地木工。在李伯骦的协助下,他记录下"穿斗架"、"挑枋"等30余种四川方言建筑术语,这些珍贵的口述史资料,后来成为《四川住宅建筑》专著的重要基础。这种深入民间的学术态度,正是中国营造学社"匠人精神"的体现。

战时测绘的双重意义

在灌县的四天考察中,刘敦祯完成了安澜桥的精密测绘。这些图纸不仅是学术研究的基础,更成为抗战时期文化保护的重要凭证。当他在摇晃的竹索上调整水准仪时,镜头里定格的不仅是建筑结构,更是中华文明应对危机的坚韧生命力。

七十年后,安澜桥已成为世界文化遗产,而刘敦祯当年测绘的图纸仍静静躺在档案馆里。这些泛黄的图纸诉说着一个真理:真正的文明守护者,既能在战火中抢救遗产,更能在动荡中传承智慧。当我们今天走过安澜桥,脚下震颤的不仅是竹索,更是千年前工匠与现代学者跨越时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