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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师傅借钱给同事,对方一年不还,老父病危时收到一箱快递!

刚到五月,我们小县城就不知怎的闷热起来。徐师傅捡了块报纸垫在下巴底下,趴在修车铺的木床上午睡。发黄的电风扇吹出的风里夹着

刚到五月,我们小县城就不知怎的闷热起来。徐师傅捡了块报纸垫在下巴底下,趴在修车铺的木床上午睡。发黄的电风扇吹出的风里夹着一股柴油味,他也不在意,睡得呼噜震天响。

这时陈师傅从门口挤进来,拿着两罐啤酒。他用脚踢了踢床沿,“老徐,起来了,喝两口。”

徐师傅翻了个身,眯着眼睛接过啤酒罐,嫌弃地看了眼易拉罐上的水珠,“大白天的,喝什么酒?”说归说,他还是扯开了拉环,咕噜咕噜灌了两口。

“你那借钱的同事,刘德发,昨天在南市场被人认出来了。”陈师傅坐在一只倒扣的塑料凳上,啤酒罐压在膝盖上。

“咋的,回来了?”徐师傅突然坐直了身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是不是来还钱了?”

陈师傅摇摇头,嘴角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还钱?我看悬,听说他开了辆二手面包车,在南市场给人拉货。”

徐师傅沉默了,捏着啤酒罐的手微微发紧。

三个月前,老徐从信用社取出两万块钱借给了在电器厂一起干了五年的同事刘德发。那是他父亲的手术费和自己后半辈子的养老钱。刘德发拍着胸脯说,表弟有门路,投这个钱,三个月翻一番。老徐心想,如果能赚这么多,给父亲做完手术,还能添置些家用电器。

谁知道,钱一借出去,刘德发就人间蒸发了。电话打不通,家也不见人影。

“咱就算看走眼了,你说他会不会……”老徐喝了一大口啤酒,没往下说,然后把空啤酒罐捏扁,丢进了墙角的垃圾桶,那里面全是油污和废弃的零件。

“再说吧,先干活。”徐师傅站起身,拿起抹布擦了擦手上的啤酒渍。

修车铺里又恢复了嘎吱嘎吱的扳手声和机油的味道。

六月的一个下午,修车铺被暴雨洗刷得水泽不通。徐师傅坐在铺子门口的小塑料凳上,看着雨水冲刷着马路。偶尔有摩托车在雨中飞驰而过,溅起一片水花。徐师傅叹了口气,心想今天又没什么生意了。

这时,一个裹着红色雨衣的女人冒雨走到了修车铺门口。

“请问,徐师傅在吗?”

徐师傅抬头,“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徐师傅,我是刘德发的妻子。”女人摘下了遮住大半张脸的雨衣帽子。

徐师傅一下子站了起来,差点碰倒了身旁的工具箱。“噢,是李小姐啊,快进来躲躲雨。”

李小姐婉拒了,只是站在檐下,从湿漉漉的塑料袋里拿出4000块钱。“徐师傅,这是刘德发欠你的钱,我先还一部分。”

徐师傅没有伸手,“刘德发人呢?听说他回来了?”

李小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他在外地打工,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

“打工?南市场拉货不算打工?”徐师傅的声音提高了几分,雨滴砸在铁皮屋顶上的声音也变得更急促了。

李小姐没有说话,只是把钱放在了门口的工具箱上,然后艰难地开口:“徐师傅,我们家的情况您也知道,他父亲去年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每个月的药费就要两千多。我们……”

“我父亲呢?躺在医院里,每天打吊瓶,一天三百块钱没了。”徐师傅打断了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要是个男人,就该自己来,而不是让你来当这个出头鸟。”

“徐师傅……”

“算了,你回去告诉他,钱我不急着要,但是人一定要自己来见我。”徐师傅转身,走进了修车铺,不再理会门口的李小姐。

雨声中,他听见塑料袋摩擦的声音,然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工具箱上,那四千块钱皱巴巴地躺着,被雨水打湿了一角。徐师傅盯着钱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它拿了起来,塞进了口袋里。这些钱刚好可以付父亲这周的住院费。

七月初,徐师傅的父亲出院了。医生说老人家的心脏情况不太好,需要安装起搏器,但是这笔费用至少要三万块钱。

“还差多少?”医生问。

徐师傅低头算了算,“还差一万五。”

“手术不能等太久,老人家随时有危险。”医生叹了口气,“你再想想办法吧。”

徐师傅无奈地点点头,推着父亲的轮椅走出了医院。

回家路上,他推着轮椅走过菜市场。忽然,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刘德发正在一个水果摊前挑选西瓜。

“站住!”徐师傅吼了一声,吓得路人纷纷侧目。

刘德发转过头,看见徐师傅的那一刻,脸色刷地白了。他丢下手中的西瓜,撒腿就跑。

徐师傅想追,但是看了看轮椅上的父亲,终究没有动。

父亲拍了拍他的手,“别追了,钱财是身外之物。”

徐师傅咬着牙,没有说话,继续推着轮椅往家走。

八月的一个晚上,徐师傅值班到很晚才回家。刚进院子,就听见父亲在屋里咳嗽得厉害。

“爸,您怎么了?”徐师傅赶紧进屋。

父亲坐在床边,脸色发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没事,就是心口有点闷。”

徐师傅摸了摸父亲的脉搏,心跳很不规律。他赶紧拨打了120。

救护车很快到了,医生检查后说:“老人家情况不太好,需要马上住院,可能要紧急安装起搏器。”

徐师傅点点头,“我去收拾东西。”

父亲拉住他的手,“别费那钱了,我这把年纪,随时都可能走。把钱留着你自己以后用吧。”

“别胡说八道!”徐师傅厉声打断,然后转身去收拾父亲住院需要的物品。

深夜的医院走廊上,徐师傅坐在长椅上,手里紧握着诊断书和预交款单。他需要立刻缴纳三万块钱,但是他的卡里只有一万多。

他掏出手机,想了想,拨通了陈师傅的电话。“老陈,能不能借我一万多块钱?我爸病危,需要马上做手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老徐,我前两天刚给侄子付了学费,手头也紧张……”

徐师傅挂了电话,又拨通了几个朋友的号码,得到的回答大同小异。

凌晨三点,父亲的病情突然恶化,被紧急推进了抢救室。

徐师傅在抢救室门外着急地踱步,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就在这时,一个护士叫住了他。

“徐先生,有您的快递,请签收。”

徐师傅一愣,“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快递?”

护士说,“是刚才有人送来的,说急件,必须马上交给您。”

徐师傅狐疑地看着那个不大的纸箱,签了字。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沓百元大钞,足足有两万块钱。箱子底部压着一张纸条:“徐师傅,余款奉还,并附利息。多年工友一场,请勿挂怀。——刘德发”

徐师傅拿着钱的手微微发抖。这时,抢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出来说:“需要马上手术,你准备好款项了吗?”

“准备好了。”徐师傅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快步跟着医生去办理手续。

一周后,父亲的手术成功了。徐师傅推着轮椅上的父亲回到了家。

“爸,您先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我去炖点鸡汤。”徐师傅把父亲安顿在老槐树下。

父亲点点头,望着院子里的花草发呆。

徐师傅刚进厨房,就听见院子里有说话声。他探出头一看,是刘德发站在院子门口,手里拎着一袋水果。

“进来吧。”徐师傅说。

刘德发犹豫了一下,还是迈进了院子。他把水果放在石桌上,向徐师傅的父亲鞠了一躬。“徐叔,您身体好些了吗?”

父亲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你是小刘吧?听说你前一阵子在外地做生意去了?”

刘德发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尴尬地笑笑。

徐师傅从厨房里出来,递给刘德发一杯茶。“坐吧,有什么话好好说。”

刘德发如坐针毡,“徐师傅,我……”

“我知道你有难处,但是为什么不告诉我?”徐师傅打断他,“咱们一起干了五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刘德发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我被人骗了,那个所谓的投资是个骗局。我拿了你的钱,又赔了自己的积蓄,连房贷都还不上了。我不敢面对你,就……”

“就想着跑路?”徐师傅冷笑一声。

刘德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是,我本来打算跑路的。但是后来我在南市场帮人拉货,一个月能赚七八千,慢慢攒下来还你。前天听说徐叔病危,我把这几个月攒的钱都拿来了。”

徐师傅看着他,“那你媳妇之前送来的四千呢?”

“那是她卖了自己的金项链得来的。”刘德发的声音更低了,“我没脸见你,就让她先送来一部分。”

院子里陷入了沉默,只有老槐树的叶子随风沙沙作响。

过了一会儿,徐师傅起身,从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刘德发。“这是剩下的五千,你拿去还房贷吧。”

刘德发大吃一惊,“徐师傅,这……”

“拿着,”徐师傅按住他想推辞的手,“我知道你现在还不上,等你有钱了再说。”

刘德发眼圈红了,捏着信封的手有些发抖。

徐师傅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在这哭哭啼啼的,一会儿去菜市场帮我买点菜,今晚留下吃饭。”

刘德发擦了擦眼睛,点点头。

晚饭时,院子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徐师傅的父亲兴致很高,拉着刘德发讲他年轻时的故事。

“人这一辈子啊,难免遇到困难。关键是遇到困难后怎么做。”老人家说着,夹了一块鱼放在刘德发碗里,“你小子虽然一开始做错了,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承担责任,这就很好。”

刘德发低着头,只顾扒饭,眼眶却又红了。

一年后的秋天,徐师傅的修车铺前停了一辆崭新的三轮摩托车。

“老徐,你看这车怎么样?”刘德发拍着车座问。

徐师傅围着摩托车转了一圈,故意挑刺:“车是不错,就是颜色太招摇了点。”

刘德发笑了,“这不是给你买的吗?你不是一直想要一辆三轮摩托接送你爸去公园吗?”

徐师傅愣住了,“给我买的?”

“对,”刘德发掏出一个信封,“这里是我欠你的两万块钱,还有一年的利息。这摩托车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徐师傅接过信封,打开数了数,然后把钱塞回信封,递还给刘德发:“钱我收下了,摩托车你拿回去。”

刘德发急了,“徐师傅,这是我的心意啊!”

“我知道是心意,但是太贵重了。”徐师傅严肃地说,“你现在开始还要还房贷,还要养家糊口,钱不容易。”

刘德发想了想,“那这样,这摩托车我先留着,以后有什么急事,你随时可以用。”

徐师傅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两人站在修车铺前,望着秋日的阳光洒在小县城的街道上。远处,徐师傅的父亲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和几个老头子下象棋。

“对了,你那个南市场的拉货生意怎么样了?”徐师傅随口问道。

刘德发笑了,“还行,现在我有三辆面包车了,请了两个司机帮忙。再过两年,我打算开个小型物流公司。”

“好啊,到时候可别忘了老朋友。”徐师傅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会忘呢?徐师傅,说实话,如果不是您当初肯借钱给我,如果不是您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没有向法院起诉我,我可能现在还在外面躲着,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刘德发的声音有些哽咽。

徐师傅摆摆手,“行了,大男人的,别动不动就哭。咱们这交情,用得着说这些?”

刘德发笑了,擦了擦眼角。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修车铺门口。车上下来一个中年妇女,正是刘德发的妻子。

“师傅,给您送午饭来了。”李小姐提着保温盒,笑着走过来。

“嫂子太客气了。”徐师傅有些不好意思。

“还客气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李小姐把保温盒放在桌上,“今天是鱼头豆腐汤,还有您爱吃的红烧肉。”

徐师傅笑着摇摇头,“行行行,我尝尝嫂子的手艺。”

吃饭的时候,刘德发说起了他这一年来的经历,如何从拉货的小工做起,慢慢积累人脉和经验,最终有了自己的小生意。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您的那五千块钱。”刘德发说,“当时正是我最困难的时候,那钱帮我还上了房贷的欠款,才没有被银行收走房子。”

徐师傅摆摆手,“小事一桩,别总提了。”

饭后,刘德发夫妇告辞离开。徐师傅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他走进修车铺,打开那个刘德发给的信封,里面除了两万块钱,还有一张字条:

“徐师傅,这一年多来,多亏有您的宽容和信任,我才能重新站起来。人生在世,总有起起落落,但只要心存善念,终会柳暗花明。您的恩情,我会永远铭记于心。——刘德发”

徐师傅把字条小心地折好,放进了钱包里。然后他走出修车铺,望着秋日的阳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想起了一年前那个雨夜,父亲病危,他在医院走廊上绝望地等待奇迹的到来。那个装着救命钱的快递箱,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光,告诉他世界上还有希望和善良。

或许,这就是生活的意义吧——在最黑暗的时刻伸出援手,在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信任。

徐师傅笑了笑,骑上那辆红色的三轮摩托,向公园驶去。他要接父亲回家,今晚炖一锅鸡汤,庆祝这个平凡却美好的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