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富豪家当了十年保姆。
父亲的一通电话让我匆忙返乡,却发现那片承载着全家希望的祖田被村支书李富贵强占,父亲的签名被伪造,我家的老屋即将面临强拆。
"林秀英,你好大的胆子,敢跟我作对!"李富贵第一次见我时就拍桌怒吼,
"一个在城里给人当下人的,也敢回来挑战我的权威?"
"李富贵,我家的地,被你霸占,我爹的名字,被你伪造,这个仇,我一定要讨回来!"我咬着牙回击。
"哈哈哈!就凭你?"他轻蔑地看着我,
"你能耐再大,在青石村,我说了算!你回城里伺候你的主子去吧,谁来都没用!"
他不知道,我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懦弱的村姑。
当我带着周先生和记者律师回到村里,那个曾让我父母噤若寒蝉的男人终于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当周先生从西装内袋掏出那份文件交给李富贵时,我看到他的手在颤抖,脸色由红转白。
"这...这不可能!"李富贵声音嘶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文件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

01
我叫林秀英,今年三十八岁,在南城周家当了整整十年的保姆。
周家是南城有名的富商,家里光是古董字画就价值连城。
周先生四十多岁,英俊儒雅,是个成功的地产商。
他早年丧妻,膝下只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周明。
十年前,我从农村来到城市,没什么文化,只能找这种保姆的工作。
刚开始,我什么都不懂,打碎过价值不菲的花瓶,也把高档衬衫洗坏过。
但周先生从没指责我,反而耐心教导。
"秀英,你很勤快,做事踏实,比那些花里胡哨的阿姨强多了。"周先生常这样夸我,
"就算打碎东西也没关系,人好才是最重要的。"
时间长了,我不仅把家务做得井井有条,还学会了照顾小少爷周明的起居。
周明从小没了母亲,起初对我很抗拒,但慢慢地,他开始接受我,甚至会在学校发生不开心的事时跟我倾诉。
"林姐,你做的红烧肉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周明常这样说。
每次听到这话,我心里都暖融融的。
周先生对我也越来越信任,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我打理。
他甚至给了我一张副卡,让我负责家里的日常开销。
在周家,我虽然是保姆,却得到了尊重与信任,这是我来城市之前从未想过的。
我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钱,给年迈的父母改善生活。
我家在楠山县青石村,祖辈都是务农的。
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我离家这么多年,心里一直有愧疚。
但每次打电话回家,父母总说一切都好,叫我安心在城里工作。
直到那天接到村里人打来的电话。

"秀英啊,你爹病了,脑梗,现在在县医院。你娘让我打电话叫你回来看看。"电话那头是邻居张婶颤抖的声音。
我怔住了,连忙问详情。张婶支支吾吾的,只说让我赶紧回去,其他的当面说。
放下电话,我心如刀绞。
父亲一向身体硬朗,怎么会突然得脑梗?
而且这些年每次通话,父母都说家里一切安好,村里风调雨顺,可为什么听张婶的语气,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立刻收拾行李,向周先生请假。
"家里出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周先生关切地问。
"父亲生病了,我得回去照顾。"我强忍泪水,"可能要请长假,实在对不起。"
周先生沉思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这里有五万块,算是这些年你对周家的付出,我们家欠你的。你父亲的医药费不用担心,有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
我不敢接,这太多了。但周先生坚持塞进我手里:"秀英,这十年你不是保姆,是我们家的亲人。有困难就说,我周某人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帮得上忙的绝不会推辞。"
我含着泪收下了卡,匆匆收拾行李。
临走前,周明拉着我的手不肯松开:"林姐,你一定要回来啊,没有你我不习惯。"
"傻孩子,林姐处理完家里的事就回来。"
我摸摸他的头,转身离去,不让他看见我眼中的泪水。
买了最早的一班车回老家,一路上我心神不宁。
车窗外的景色从高楼大厦变成了田野乡村,我的思绪也回到了儿时的记忆。
青石村位于两山之间,土地肥沃,靠着祖辈留下的良田,我们家虽不富裕,但也不愁吃穿。
父亲常说,咱们家的地,是祖宗留下来的命根子,再穷也不能卖。
02
到了县医院,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走廊上的母亲。
她比我记忆中老了许多,头发花白,身形佝偻。
看见我,她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秀英,你可算回来了……"
病房里,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右半边身体几乎不能动弹。
看到我,他激动得想坐起来,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爹,您别着急,我回来了,会好好照顾您的。"我握着父亲粗糙的手,心如刀绞。
母亲在一旁抹着眼泪,支支吾吾地说院方要求先交一万块住院费,家里东拼西凑才凑了三千。
我立刻拿出周先生给的银行卡:"钱的事不用担心,我这就去交。"
交完钱,安顿好父亲,我拉着母亲到医院外的长椅上坐下:"娘,到底怎么回事?爹怎么会突然病成这样?"
母亲低着头,半晌才开口:"还不是为了那块祖田……"
原来,在我离家的这些年,村里来了个新支书李富贵。
这人原本在县城做小生意,后来不知走了什么关系,成了青石村的村支书。
李富贵上任后,盯上了我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那十亩水田。
那块地位置好,水源充足,是全村最肥沃的田地。
李富贵先是花言巧语要我父亲把地流转给他,说什么合作社、产业扶贫,被父亲断然拒绝。
后来,他开始使绊子,村里分配的化肥、农药轮不到我家,农用水渠也被莫名其妙地改道,害得我家的庄稼减产。
父亲多次去镇上反映情况,但李富贵在上面有人,没人敢管。
去年,李富贵干脆带人强行占了我家的田,还拿出一份我父亲"签字"的土地流转协议。
那签字明显是伪造的,但村委会的人都是李富贵的亲信,无人敢站出来说真话。
"你爹气不过,天天去田边守着,不让他们种。前天,他又跟李富贵吵起来,被李富贵的侄子推了一把,当场摔倒,送医院检查是脑梗……"
母亲说着,泪如雨下。
我攥紧拳头,怒火中烧:"娘,这事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在城里好不容易有份稳定工作,我和你爹不想你操心。再说,你一个外出打工的,能有什么办法?李富贵在县里都有关系,谁敢得罪他……"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娘,您放心,这事我来处理。咱家的地,谁也别想强占!"
03
第二天,我回到了阔别十年的青石村。
村口的石碑依旧,但村里的面貌已经大不相同。
有几户人家盖起了新房,路也修得平整了些。
远远看去,我家那座老屋却显得格外破败。
推开家门,尘土扑面而来。屋内简陋不堪,墙上的裂缝触目惊心,家具也是我小时候用的那些。
十年了,家里竟没有丝毫改变,反而更加破败。
我心一揪,明明我每个月都寄钱回来,父母说要翻新房子的。这钱到底去哪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几年来,李富贵明里暗里地刁难我家,父母光是应付各种莫须有的罚款、搭建村里不必要的"公共设施"就花了不少钱。
剩下的钱,大部分都用来请人托关系,想要讨回那块祖田。
我放下行李,径直朝村委会走去。
村委会的办公室比我记忆中大了一倍,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牌是新的。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胖男人坐在最里面的办公桌后,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正指挥几个村干部安排工作。
这就是李富贵。
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嚣张。中等身材,肥头大耳,一双小眼睛透着精明和狡诈。
见我进来,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找谁啊?"他懒洋洋地问。
"我是林家的女儿,林秀英。"我直视他的眼睛,"我来谈谈我家的田地问题。"
周围几个村干部顿时安静下来,纷纷找借口离开了办公室。
李富贵掐灭烟,脸上露出假惺惺的笑容:
"哦,是老林家的女儿啊。听说你在城里当保姆,混得不错?你爹身体怎么样了?"
"我爹为什么会得脑梗,你心里清楚。"我冷冷地说,
"我来是要讨回我家的田地,那块地是我祖辈传下来的,你凭什么霸占?"
李富贵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脸色变得阴沉:
"什么霸占?你爹自愿把地流转给了村集体,白纸黑字签了字的!"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用手指点着上面歪歪扭扭的"林德福"三个字:
"看清楚了,这是你爹亲手签的。土地流转协议,一年三千块租金,已经付过了。"
我一把夺过文件仔细看,这字迹明显不是我父亲的。
父亲虽然只有小学文化,但写字工整有力,而这签名歪歪扭扭,一看就是伪造的。
"这不是我爹的签名,你伪造文件!"我怒道。
李富贵冷笑一声:
"你有证据吗?全村人都知道这协议是你爹签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法院告我啊。不过,小心惹上寻衅滋事的罪名,到时候派出所一抓,你这城里的工作也保不住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
"李富贵,你别太过分!那是我家祖辈传下来的地,你凭什么强占?"
"我过分?"李富贵站起来,脸色阴沉,
"林秀英,你都多少年没回村了?村里的事轮得到你来管?你爹把地流转出去是为了配合村里的产业发展,这是大势所趋!你一个外出打工的,懂什么?"
他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
"劝你一句,别多管闲事。你爹那样,谁知道还能活多久?你娘一个人能照顾好他吗?我们村里有的是能人,万一你家再出点什么事,谁来帮你?"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我心中一寒。
但我不是十年前那个懦弱的农村姑娘了,在周家这些年,我见过的世面也多了。
我直视李富贵的眼睛:
"李富贵,你威胁我?我告诉你,我家的地,一寸也不会给你!你要是再纠缠不休,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李富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我敢这样跟他说话。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傲慢的样子:
"呵,一个下人,在城里当了几年保姆,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告诉你,在青石村,我李富贵说了算!你要告,尽管去告!看谁理你!"
我转身就要走,李富贵又喊住我:
"对了,你们家那老房子年久失修,检查说是危房,按规定应该拆除重建。村里已经安排好了,下周就拆。你们要是想留住房子,得先补办安全检测,交五万块钱评估费。"
我回头,冷冷地看着他:"李富贵,你别太过分!"
"过分?我这是依法行政!"李富贵得意地笑了,
"你不服气?那就别回村了,反正城里好,你就在城里当你的保姆去吧!到时候房子一拆,你爹娘没地方住,看你怎么办!"
我强忍怒火,转身离开。
04
走出村委会,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不能冲动,现在父亲还在医院,一切要从长计议。
路上遇到几个村民,他们见到我都远远避开,只有张婶悄悄跟我打了个招呼,示意我去她家说话。
张婶家的堂屋里,她给我倒了杯茶,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后,小声说:
"秀英啊,你可算回来了。你爹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都是为了那块地。李富贵自从当了村支书,简直就是土皇帝,村里没人敢惹他。他侄子李国强更是个地痞,谁要是不听话,就找人半夜上门威胁。"
"我爹签的那个协议是假的,对吧?"我问。
张婶点点头:
"当然是假的!你爹连看都没看过那份文件。去年秋收后,李富贵直接带人占了你家的田,还放话说有你爹签的协议。你爹气不过,天天去地里闹,还去镇里告状,但没人管。李富贵在县里有人,镇上的干部都不敢得罪他。"
我握紧拳头:
"张婶,村里就没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吗?"
张婶叹了口气:
"秀英啊,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李富贵拿着扶贫款中饱私囊,村里的工程都给他亲戚承包,偷工减料、克扣材料是常事。有人想举报,第二天就被他侄子带人打了一顿。谁还敢吭声?"
"他上面有人罩着?"
"可不是嘛,他表哥在县国土局当科长,听说还跟市里某个领导有亲戚关系。这两年,县里要开发旅游,咱们村靠近山脉,地理位置好。李富贵占了你家那块地,八成是想以后卖个好价钱。"
我沉思片刻:
"张婶,我家那块地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李富贵非要霸占?"
张婶环顾四周,压低声音:
"听说县里要在咱们村后面的山上建旅游项目,你家那块地刚好在必经之路上。要是日后拆迁,那可是一笔大钱啊!"
原来如此。
怪不得李富贵这么急着霸占我家的地,还逼迫要拆我家房子。
这是典型的强拆强占,等到拆迁款下来,他就能大发横财了。
告别张婶,我又去了趟我家的祖田。

站在田埂上,望着眼前的这片土地,我百感交集。
这块地已经种上了水稻,绿油油的一片,看起来长势不错。
十年前,我就是在这片田地上帮父母插秧、收割,那时候虽然辛苦,但一家人其乐融融。
现在,父亲躺在医院,母亲憔悴不堪,我们家的田地被强占,老屋面临强拆。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贪婪无耻的村支书。
我站在田边,眼睛一片模糊。
05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
"哟,这不是林秀英嘛?回来看你家的'旧地'啊?"
我回头,看见一个年轻男子站在不远处,嘴角挂着轻蔑的笑。
他二十多岁,染着一头黄毛,叼着烟,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这应该就是李富贵的侄子李国强了。
"这是我家的地,怎么是'旧地'了?"我冷冷地反问。
李国强嘿嘿一笑:
"你不知道吗?这地早就流转给我叔了。你爹签了字的,合法得很!"
我强忍怒火:
"那是伪造的!我爹根本没签过什么协议!"
"伪造?你有证据吗?"李国强走近几步,目光不怀好意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林秀英,听说你在城里给有钱人当保姆?一个月挣多少钱啊?"
我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别急着走啊!"李国强拦住我的去路,
"我叔说了,你家那老房子要拆了,你们得另找地方住。要不这样,你对我好点,我帮你跟我叔说说,给你家留个小院子,怎么样?"
我厌恶地看着他:"让开!"
李国强不怀好意地笑了:
"怎么,在城里伺候有钱人习惯了,看不起我们农村人了?告诉你,在青石村,我叔说了算。你要是识相,就乖乖听话,要是不识相..."他故意没说完,眼神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我冷笑一声:
"李国强,你威胁我?我告诉你,这事没完!我一定会讨回公道!"
李国强脸色一沉: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给人当保姆的,也敢在这里大呼小叫?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把你赶出村?"
我不再理会他,绕过他快步离开。
身后传来他的喊声:"林秀英,识相的就赶紧滚回城里去!这村里的事,不是你能管的!谁来都没用!"
回到家,母亲已经从医院回来了,正在灶台前做饭。
看到我回来,她急忙问:"秀英,你去哪了?"
"我去村委会找李富贵理论了。"我如实回答。
母亲一听就急了:
"你怎么能去惹他?他在村里权力大着呢,得罪了他,咱们全家都没好日子过!"
"娘,我们家的地被强占,父亲被气得脑梗,李富贵还要强拆我们的房子,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握住母亲的手,
"您放心,我一定会讨回公道。"
母亲擦着眼泪:
"秀英啊,你不知道,这两年李富贵越发嚣张了。村里谁要是得罪他,轻则被克扣补贴,重则全家受欺负。你爹为了那块地,没少跟他对着干,结果你也看到了..."
"娘,您别担心,我有办法。"我安慰母亲,
"现在社会这么法制,难道还能由着一个村支书胡作非为?"

吃过晚饭,我去县医院看望父亲。
父亲的情况稳定了些,但右半身还是不能动弹,说话也含糊不清。
看到我,他激动地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中满是焦急和愧疚。
"爹,您别着急,好好养病。"我握着父亲的手,
"咱家的地和房子,我一定会讨回来。"
父亲摇摇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别...惹...他..."
我明白父亲的担忧,但已经下定决心:
"爹,您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但也绝不会让李富贵这样欺负我们家。"
06
离开医院,我回到村里,开始走访那些年纪大、威望高的村民,希望能找到证人证明父亲根本没签过什么土地流转协议。
但大多数人都避而不见,有的甚至直接关上门,只有几个跟我父亲交情深的老人敢小声告诉我一些情况。
原来,李富贵这两年在村里横行霸道,利用职权中饱私囊。
村里的扶贫款大部分流入他的口袋,村集体的土地也被他以各种名义占为己有。
谁要是敢反对,就会遭到各种刁难,轻则被断水断电,重则全家被针对。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镇政府信访办,想反映李富贵强占土地、伪造文件的问题。
但信访办的工作人员态度冷淡,听我说完后只是例行公事地记了笔录,敷衍说会调查处理,让我回去等通知。
从他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事八成不会有下文。
李富贵在县里有人撑腰,镇上的干部不会为了一个农村妇女得罪他。
我又去县里找了几家律师咨询。
一听说是跟李富贵有关的案子,大多数律师都婉拒了,只有一位姓王的年轻律师愿意接手。但他也坦言,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这案子很难打赢。
"我们需要找到证人证明你父亲没有签署过土地流转协议,或者找出能证明签名是伪造的证据。"王律师说,
"此外,还得查清楚李富贵是否存在其他违法违规行为,比如贪污挪用扶贫款、滥用职权等。这些都需要时间和证据。"
我明白,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很难对抗李富贵这样有权有势的人。
但我不能放弃,这关系到我家的生存和尊严。
回到家,我把情况告诉了母亲。
母亲一听就更加担忧了:"秀英啊,你别折腾了。那块地虽然重要,但你爹的身体更要紧。再说,得罪了李富贵,咱们在村里还怎么过?"
我握住母亲的手:
"娘,您别怕。这是原则问题,我们不能就这样被欺负。再说,父亲这病要是好了,回来发现地没了,房子也没了,他能接受吗?"
母亲沉默了,眼中泛着泪光。
我知道她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害怕遭到更多报复。
晚上,我躺在儿时的小床上,辗转反侧。
窗外是熟悉的虫鸣声,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墙上,映出小时候贴的几张泛黄的明星海报。
物是人非,十年过去,我从一个懵懂少女变成了坚强独立的女人,而家乡却因为一个贪婪的村支书变得如此陌生。
我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拨通了周先生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周先生的声音传来:
"秀英,情况怎么样?你父亲好些了吗?"
听到这熟悉而关切的声音,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强忍住哽咽,把村里的情况简单地告诉了周先生。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周先生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坚定:
"秀英,别怕。我明天就过来一趟。"
"不用了,周先生,这是我家的事,不该麻烦您。"我连忙推辞。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些年你为周家付出那么多,现在你遇到困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周先生斩钉截铁地说,
"你等着,明天我带律师过来,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挂了电话,我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我不想连累周先生;另一方面,我又不得不承认,没有外力的帮助,我很难对抗李富贵这样的地头蛇。
07
第二天一早,我刚吃完早饭,就听见村口传来一阵喧哗声。
推开窗户,清晨的阳光洒在院子里的老梨树上,树影婆娑。
村里很少有这么大的动静,我心头一紧,放下碗筷,匆匆披上外套走出门去。
我走出院子一看,只见三辆黑色的豪车缓缓驶入村里,引起了村民们的围观。
这在我们这个偏远的小山村是前所未有的景象。
村里的孩子们兴奋地跟在车后,老人们则站在自家门口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车停在我家门口,周先生从第一辆车上下来,身后跟着两名西装革履的男子。
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举手投足间透着城里人特有的干练与自信。
和他第一次来村里时不同,今天的周先生神情严肃,目光如炬。
其中一个男子拿着棕色的真皮公文包,面容刚毅,举止沉稳,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律师。
另一辆车上下来几个年轻人,手里拿着摄像机和照相机,镜头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他们敏捷地四处走动,记录着这个平静村庄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看样子是记者。
村里的大黄狗吠叫了几声,很快被这阵势震慑,夹着尾巴溜走了。
秋日的风吹动了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也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紧张起来。
"秀英,让你久等了。"周先生走过来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掌温暖有力,让我这几天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这位是徐律师,专门处理这类案件的专家。那几位是市电视台的记者,我请他们来做个调查报道。"
我震惊地看着这阵仗,嘴唇微微颤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只是一个在外打工多年的农村妇女,从没想过有一天能请来这样的"大人物"帮忙。
村民们也都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大家都没见过这么气派的阵势,有人惊叹,有人窃笑,更多的是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和这群陌生人之间的关系。
王大娘拉着我的衣袖,小声问道:
"秀英啊,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干啥的?"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摩托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正说着,一辆破旧的摩托车急匆匆地驶来,扬起一路尘土,李富贵从上面跳下来,脸色阴沉地朝这边走来。

他大概是听说村里来了陌生人,特意赶过来看情况。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村干什么?"李富贵一脸警惕地问道,目光在周先生和那些记者身上扫来扫去,眼神中满是防备和敌意。
村民们自觉地让开一条路,像是看戏一般盯着这场即将上演的对峙。
周先生彬彬有礼地伸出手:
"您好,我是周明华,林姐的朋友。听说她家遇到了一些土地纠纷问题,特意来看看。"
他的语气平和,但眼中却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李富贵没有伸手,而是上下打量着周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他的双手在身侧微微握拳又松开,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什么土地纠纷?我们村的事情我们村自己解决,不劳外人操心!"
"是吗?"周先生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那笑容没有到达眼底,
"可我听说,林姐父亲的土地被强占,签名被伪造,这已经不是村内矛盾了,而是涉嫌违法犯罪。作为她的朋友,我有责任帮她讨回公道。"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周围的村民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几个老人家摇着头,低声嘀咕着什么。
李富贵脸色一变,咬牙道:"胡说!那是正规的土地流转,有合同有签字,合法得很!"他的声音比刚才高了几分,额头上的青筋也隐约可见。村民们的目光在我和李富贵之间游移,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徐律师这时上前一步,眼神锐利:
"李支书是吧?我们调查了一下,发现林德福先生的签名存在伪造嫌疑。此外,这块土地的流转程序也存在诸多不合规之处。如果您坚持这是合法行为,我们可以走司法程序,届时会对您的各项决策进行全面审查。"
李富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威胁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他的声音里有着长期掌权者特有的傲慢,但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在衣角处微微颤抖。
周先生淡淡一笑:
"李支书,我们不是来威胁谁的。只是希望依法依规解决问题。如果您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无可指摘,那么自然不必担心调查。"他的话语平和,但语气中的坚定让人不容忽视。
李富贵脸色阴晴不定,突然转向我,厉声道:
"林秀英!你好大的胆子,敢找外人来闹事!这是要把村里的脸面都丢尽吗?"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指着我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村民们被他突然爆发的怒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退后了一步。
我感到一阵恐惧,但想到父亲那块被夺走的土地,又鼓起勇气直视李富贵的眼睛,没有退缩。
周先生微微一笑,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份文件,递到李富贵面前。"李支书,请看一下这个。"
李富贵狐疑地接过文件,随意地扫了一眼,脸上的表情由不屑逐渐变成惊愕。
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眼睛一行行地扫过纸面,瞳孔收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这不可能!"李富贵声音嘶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的脸色由红转白,然后又涨成了铁青色。
那份文件仿佛千斤重,他的手臂似乎无法再支撑它的重量。
文件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被风吹起一角又落回地面。
李富贵的眼神中闪过恐惧、愤怒和无助,像是被逼到墙角的野兽。
08
"你...你从哪里得到这个的?"他的声音不再有往日的强硬,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慌乱。
周先生平静地弯腰捡起文件,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
"李支书,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李富贵的目光在周围的人群中游移,看到那些拿着摄像机的记者和满脸好奇的村民,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
李富贵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他看着周围的人群,如同困兽般惊慌失措。
沉默了片刻,他突然强作镇定,将文件一把夺回,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这是伪造的!"李富贵厉声喊道,声音却明显底气不足,
"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弄来这些东西,但这绝对是诬陷!"
周先生依然保持着那副从容不迫的表情:
"李支书,那份文件只是复印件,原件已经安全存放。现在有两条路摆在您面前:一是继续抵赖,我们走法律程序,让法院来判断真伪;二是现在就把事情摆平,还林家的土地和房子,大家相安无事。"
这时,徐律师也上前一步:
"李支书,我们手上不仅有这份文件,还有其他证据,证明您在村里的多项违规行为。如果您执意对抗,我们会把所有证据提交给纪委和检察院。"
李富贵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眼神慌乱地在周围扫视,似乎在寻找援兵。
这时,从人群后面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叔,怎么回事?这些人是谁?"
李国强推开人群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一愣。
他今天穿着一件鲜艳的红色休闲服,显得格外扎眼。
看到周先生和那些记者,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嚣张的样子。
"叔,这些外地人来咱们村闹什么呢?"李国强大声问道,试图用他一贯的蛮横气势震慑对方。
周先生微微一笑,对徐律师使了个眼色。
徐律师从公文包里又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李国强:
"李先生,您是李国强吧?这是您去年威胁林德福时被村民拍下的视频截图和证人证言。您当时说的话,被录音了,证据确凿。"
李国强接过文件,脸色顿时煞白。
他看了叔叔一眼,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再说话。
李富贵看着侄子的反应,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改变了态度:"各位,各位,有话好好说,没必要闹得这么大。林秀英,你爹的地是吧,我们村委会会重新审核这个流转协议的合法性,如果有问题,自然会还给你家..."
"李支书,事到如今还想敷衍了事吗?"周先生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不高但掷地有声,
"我们要的是明确答复:第一,立即归还林家的土地;第二,取消所谓的'危房改造'计划;第三,赔偿林德福先生因此次事件造成的医疗费用和误工损失。"
李富贵脸色阴晴不定,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恐惧。
他看着周围的村民,那些曾经对他俯首帖耳的面孔,现在都带着看热闹的表情。

他的威信正在一点点崩塌。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李富贵终于低下了头,声音低沉。
周先生看了一眼手表:"李支书,我们给您一个小时。一小时后,我们去村委会签字。如果您拒绝,我们就直接向上级部门举报,同时媒体会全程报道。"
李富贵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灰溜溜地骑上摩托车离开了。李国强也夹着尾巴,匆匆跟了上去。
村民们看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李富贵如此狼狈,都惊讶不已。
有几个胆子大的村民开始小声议论,更多的人则用敬畏的眼神看着周先生和他带来的律师、记者团队。
周先生转向村民们:
"乡亲们,我们今天来,是为了讨还林家的公道。但我们也知道,村里可能还有其他人遭受了不公正待遇。如果有类似情况,可以来找徐律师登记,我们会一并处理。"
这番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村民们先是一阵沉默,随后开始窃窃私语。
不远处,几个年纪大的村民正在热烈讨论着什么。
张婶站了出来,鼓起勇气说道:"我家的退耕还林补贴,这些年一直被李富贵克扣一半..."
09
就这样,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诉说自己的遭遇。
徐律师迅速拿出笔记本,详细记录着每一个案例。
记者们也忙着采访村民,记录下他们遭受的种种不公。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百感交集。
一小时后,我们一行人来到村委会。
李富贵早已等在那里,脸色铁青。
看得出来,他这一小时内已经四处打电话求助,但显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
会议室里,徐律师拿出了准备好的协议。
协议内容很简单:一是立即归还我家的土地,取消那份伪造的流转协议;二是保证我家老房子的安全,不得以任何理由强拆;三是赔偿我父亲的医疗费和误工费共计三万元。
李富贵看着协议,脸上的肌肉抽动着,眼中满是不甘。
但在周先生和徐律师的注视下,他最终还是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协议一式三份,李富贵、村委会和我家各执一份。
徐律师还特意让记者拍下了签字的全过程,以防李富贵日后反悔。
签完字,李富贵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腰板不再挺直,脸上的横肉也显得松垮。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只是低声说道:"林秀英,你爹那块地,明天我就让人退回去。至于赔偿金,我三天内送到医院。"
"李支书,别忘了,这件事情的处理只是个开始。"
周先生走上前,声音不高但掷地有声,"村里其他村民反映的问题,我们也会一一跟进。如果发现更多违规违法行为,我们会毫不犹豫地向上级部门反映。"
李富贵脸色苍白,只能默默点头。
走出村委会,阳光正好。远处的田野绿意盎然,山峦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这熟悉的景象让我眼眶湿润。
村民们已经聚集在门外,看到我们出来,都投来期待的目光。
有人小声问:"秀英,怎么样了?"
我高举起协议,大声宣布:"我家的地要回来了!李富贵同意归还土地,不拆我家房子,还要赔偿我父亲的医药费!"
一阵欢呼声响起,村民们欢欣鼓舞。

有几个老人甚至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在李富贵的统治下,他们已经忍辱负重太久了。
张婶拉着我的手,激动地说:"秀英啊,你真是我们村的大恩人!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能治得了李富贵了!"
周先生见状,走到村民中间,温和地说:
"乡亲们,这只是个开始。我们会帮助大家讨回公道,但也需要你们的配合。有问题就要勇敢站出来,只有团结起来,才能真正改变现状。"
村民们纷纷点头,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徐律师对我说:
"林小姐,我们已经整理了村民们反映的问题,接下来会向县纪委和县政府反映。不出意外,李富贵很快就会受到调查。但这需要时间,希望你能理解。"
我感激地看着他:
"徐律师,您和周先生已经帮了我大忙,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周先生笑着打断我:
"秀英,别这么说。这些年你为周家付出那么多,我们是一家人。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下午,我们一起去了医院,把好消息告诉了父亲。
看到周先生和徐律师,父亲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当他听说土地已经要回来,房子也保住了,更是激动!我费了好大劲才让他平静下来。
"爹,您安心养病,其他的事情我和周先生都会处理好。"我握着父亲的手,心中充满感激和温暖。
医生见状,告诉我们父亲的情绪波动太大对康复不利,建议我们明天再来探望。
我们只好告别父亲,离开病房。
走廊上,周先生告诉我他已经安排了省城最好的神经科专家来会诊,希望能给父亲最好的治疗。
"周先生,这太破费了..." 我有些不安。
周先生摆摆手:"秀英,别这么见外。你父亲的健康最重要。再说,你这些年为周家做的,哪是金钱能衡量的?"
10
上,我们在村里的小饭馆吃了顿简单的晚餐。
村民们听说周先生他们要留宿,纷纷送来自家种的蔬菜、水果和家禽,表达感谢之情。
饭桌上,周先生突然问我:"秀英,这次事情解决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愣了一下,犹豫着说:"我想先照顾父亲康复,然后...再考虑回城工作的事。"
周先生点点头:"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他放下筷子,神情认真:"这十年来,你把我们家照顾得无微不至,周明从小缺母爱,多亏有你的关心和教导。说实话,你早已是我们家的一份子。"
我心里一阵触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周先生继续说道:
"我在县城开发了一个农家乐项目,正好需要一个管理经验丰富的人来打理。如果你愿意,这个位置留给你。薪水比你当保姆要高出不少,而且离家近,可以随时照顾你父母。"
我惊讶地看着他:"周先生,您是说...?"
"是的,我想请你做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周先生微笑着说,
"你熟悉当地情况,又有管理经验,是最合适的人选。当然,这完全尊重你的意愿,不要有任何压力。"
我一时语塞,内心却涌起一股暖流。
这么多年来,我在周家默默付出,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得到这样的认可和回报。
"谢谢您的信任,周先生。"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需要考虑一下,毕竟父亲的病情还不稳定..."
"没关系,你慢慢考虑。"周先生理解地点点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晚饭后,我送周先生和徐律师去了村里唯一的小旅店休息。记者们则驱车回了县城,说明天再来跟进报道。
回到家,母亲已经睡下了。我坐在院子里的老树下,看着满天繁星,思绪万千。
十年前,我怀着对城市的憧憬和对未来的期待,离开了这个小山村。
十年后,我带着城市的力量回来,为家人讨回了公道。
命运的齿轮就这样奇妙地转动着,把我的人生带向了意想不到的方向。
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我刚起床,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声。
推开窗户一看,只见李富贵带着几个村干部站在院子里,神情拘谨。
"林秀英,我来兑现承诺了。"李富贵的声音不再嚣张,语气中满是恭敬,
"这是你家土地的确权证明,我已经让人撤销了那份流转协议。这是三万块赔偿金,你清点一下。"
我接过文件和钱,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点头:"李支书,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
李富贵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林秀英,我...我为之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你爹的病,我也有责任。"
我没想到他会主动道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周先生和徐律师也来了。
看到李富贵在我家门口,周先生挑了挑眉毛:"李支书,这么早就来兑现承诺,很守信用嘛。"
李富贵尴尬地点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徐律师拿出一份文件:"李支书,这是村民们反映的问题清单,一共十七项。县纪委已经决定立案调查,下周会有工作组进驻青石村。希望你能积极配合调查。"
李富贵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会配合的。"
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心中五味杂陈。
李富贵的所作所为固然可恨,但在这个资源匮乏的山村,权力的腐蚀和诱惑又有多少人能够抵挡?

"秀英,你在想什么?"周先生走到我身边,轻声问道。
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件事的结局虽然是好的,但总有些遗憾。"
周先生沉思片刻,说道:
"正义迟到了,但终究没有缺席。接下来的路还很长,青石村需要重建公平公正的秩序,需要像你这样敢于站出来的人。"
我看着远处的田野和山峦,心中有了决定:
"周先生,我想接受您的提议,负责那个农家乐项目。但有一个条件:我希望能优先雇佣村里的贫困户,给他们一个改变生活的机会。"
周先生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
"这正是我想说的。村子的振兴,需要每个人的参与和付出。有你这样的想法,我相信青石村的未来会更好。"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远处,村民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田野里传来欢声笑语。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对于我,对于青石村,对于每一个曾经被欺压却从未放弃希望的人来说,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有光明在前方照耀,我们不再畏惧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