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过,桃花开了满枝,红得像是要滴下胭脂来。路人驻足,或拍照,或叹赏,或干脆端起酒杯,借着花色醉一场。
然而,我却只愿静静地站在树下,看那花瓣随风飘落,不争不抢,不言不语。
花虽艳,我却无意拼一醉;花虽不语,仿佛在笑我痴。

这世间的美,总是让人忍不住想占有几分。
花开得正盛时,有人摘下簪在发间,有人折枝带回家中,还有人借着花意写诗填词,恨不得将这春光据为己有。
可花呢?
它从不开口,只是静静地绽放,静静地凋零。
它不问你爱不爱,也不问你来不来。
它只是花,活在自己的时节里,完成自己的使命。

不向花边拼一醉,不是因为不爱这美,而是觉得这美无需强求。
它就在那里,自有它的道理。
我若醉了,不过是醉了自己的心,与花何干?
花虽不语,却像一面镜子,映出人的贪嗔痴。
有人为它争,有人因它叹,有人拿它比喻爱情、人生,甚至命运。可花从不回应,它只是开着,笑着看我们这些痴人,在它面前演一出又一出的戏。

记得小时候,村头有棵老杏树,每到春天便开得热热闹闹。
孩子们爬上树去摘花,大人们则在树下摆桌喝酒。
那时我只觉得花好看,酒好香。
后来树老了,花少了,人也散了,我才明白,花从不属于谁,酒也醉不尽人心。
花开花落,是它自己的故事,我们不过是路过,借着它的影子,讲讲自己的悲欢。

如今再看花,我学会了远远地欣赏,不去攀折,也不去强求一醉。
花不语,却教会了我放下。
那些拼着醉一场的人,或许醉的是自己的执念,而非花的颜色。
花若能笑,怕是在笑我们痴——痴于追逐,痴于不舍,痴于以为这世间的一切,都能握在手里。

我愿做个痴人,却不拼那一醉。
花边风过,留一刻清明给自己,也留一份沉默给花。
花不语,我也不必多言。
春光正好,且看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