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今天一大早就发微信给我要来城里住几天,我听着挺高兴的,中午下班我在饭堂三两口把饭吃完就往家赶,我开门准备去上厕所,我看到眼前一幕火就冒出来了。 我家卫生间不大,洗手台挨着马桶,平时我总把洗漱用品摆得整整齐齐:洗面奶放左边,护肤品按早晚用的顺序排好,牙刷杯对着镜子摆成一条线。可那天推开门,台面被堆得满满当当——我的氨基酸洗面奶被挤到了角落,盖子还没拧紧,流出来的膏体黏糊糊沾了一层灰;婆婆的搪瓷缸子放在正中间,里面插着一把掉了毛的牙刷,缸沿上还沾着牙膏沫;最让我气的是,她居然把装着剩菜的保鲜盒放在了洗手台角落,说是“怕放厨房占地方,卫生间凉快”,盒盖没盖严,隐约飘出点油腥味。 我攥着门把手,指节都发白了。上周刚跟婆婆说过,卫生间潮湿,不能放食物,容易坏还招虫子,她当时答应得好好的,怎么转头就忘了?更别说我那套刚买的保湿精华,瓶身被蹭出了一道划痕,八成是她拿东西时碰掉的。 “小敏回来啦?”婆婆听见动静,从客厅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块抹布,“我看你卫生间台面有点脏,就帮你擦擦,顺便把厨房那点剩菜挪过来,你看这台面现在多‘充实’。”她笑着往洗手台指,完全没察觉我脸色不对。 我深吸一口气,压着脾气说:“妈,上周不是跟您说过吗?卫生间不能放剩菜,不卫生。还有我的护肤品,您挪的时候小心点,那瓶精华挺贵的。” 没想到婆婆脸色一下沉了:“贵怎么了?不就是擦脸的吗?我当年用胰子洗脸,不也照样过来了?剩菜放这儿怎么就不卫生了?我看你就是嫌我老土,嫌我给你添麻烦!”她说着,眼睛就红了,转身坐在沙发上抹起了眼泪,“早知道你这么嫌弃我,我就不来了,在家待着多自在,还不用看别人脸色!” 我站在原地,又气又无奈。其实我不是嫌她,就是受不了东西被乱摆——我有轻微的强迫症,家里的东西必须按固定位置放,不然心里就发慌。可这话跟婆婆说过好几次,她总说“过日子哪那么多讲究,顺手就行”。 正僵持着,老公陈凯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看见婆婆抹眼泪,赶紧走过去问怎么了。婆婆哽咽着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加了句:“我就是想帮小敏干点活,没想到她这么不待见我……” 陈凯皱着眉看向我,我没好气地说:“我没不待见她!就是让她别把剩菜放卫生间,护肤品别乱碰,这有错吗?”陈凯拉着我进了卧室,低声说:“妈年纪大了,农村来的,习惯跟咱们不一样,你多担待点。她今天一早就来了,没等我们,自己去菜市场买了菜,说要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还把家里的地板拖了三遍,卫生间台面也是擦了又擦,就是没注意方式。” 我愣了愣。早上出门时,地板确实有点脏,现在踩上去干干净净的;厨房的菜篮里,躺着我爱吃的排骨和青菜,还有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那是做红烧肉的料。我刚才光顾着生气,居然没注意这些。 陈凯又说:“妈来之前跟我说,知道你爱干净,特意把自己那套旧洗漱用品洗了三遍,怕弄脏你的台面。那搪瓷缸子是她结婚时我爸给买的,用了三十年,舍不得扔。剩菜的事,她是觉得你平时上班忙,怕菜放坏了可惜,想着中午热给你吃。” 听着听着,我的眼眶有点热。其实婆婆人挺好的,就是生活习惯不一样。去年我发烧,她连夜从乡下赶过来,守在床边给我物理降温,熬了整整一夜的姜茶;我喜欢吃她做的手工馒头,她每次来都提前发好面,蒸一大锅让我冻在冰箱里慢慢吃。 我走出卧室,看见婆婆还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直直的,手里攥着那块抹布,像是在跟谁赌气。我走过去,挨着她坐下,轻声说:“妈,对不起,刚才我态度不好,您别生气。我不是嫌您,就是有点强迫症,东西乱了心里不舒服,您别往心里去。” 婆婆转过头,眼睛还是红的,却没再抹眼泪:“我也不对,没记住你说的话,还把你东西弄乱了。那精华要是坏了,妈给你买新的。” “不用不用,没坏,就是蹭了下。”我赶紧说,“您买的五花肉真新鲜,晚上咱们吃红烧肉吧?我好久没吃您做的了。” 婆婆眼睛一亮,立马站起来:“哎!我这就去做!你等着,保证跟以前一样香!”她快步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洗肉、切姜,动作麻利得很。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花白的头发上,泛着暖融融的光。 晚上吃饭时,婆婆一个劲给我夹红烧肉:“多吃点,你看你最近都瘦了。”陈凯笑着说:“妈,您别光给小敏夹,我也想吃。”婆婆瞪他一眼:“你自己不会夹?小敏上班累,得补补。” 吃完饭,我收拾碗筷,婆婆非要抢着洗,说:“你歇着,我来。你那卫生间的东西,我记着了,以后不乱动,剩菜也不放那儿了,保证跟你摆的一样整齐。”我笑着说:“妈,不用那么严,您顺手放就行,我回头再收拾。咱们一家人,不用那么多规矩。” 那天晚上,我把婆婆的搪瓷缸子洗干净,放在了洗手台最右边,旁边摆了个新的牙刷——是早上路过超市时买的,软毛的,适合老年人用。婆婆看见时,嘴上没说什么,眼里却笑开了花。 对此您怎么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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