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总爱跟俩孩子开玩笑，说他们是我从外面捡来的。 女儿眼睛一转就笑，晃着辫子说：“爸，你这招太老啦，电视里都这么演，我才不信。”说完还冲我做个鬼脸，蹦蹦跳跳跑开了。 可儿子不一样。那天我又提这茬，特意编得真些，说他是在路口的梧桐树下捡的，那天还飘着点小雨。话刚落音，他就不说话了，头慢慢低下去，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我正想笑他当真，就见他肩膀轻轻抖了一下。 不过半分钟，一滴泪“啪嗒”掉在地板上。他赶紧用手背抹眼睛，抹了两下，却越抹越多。我伸手想抱他，他却往后缩了缩，仰起脸，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小声说：“等我长大了，就去那个路口找他们。” “找他们做什么？”我嗓子有点发紧。 “问问他们，”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却很认真，“为什么要把我放在那儿呀。” 那一刻，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下，又酸又疼。原来有些玩笑，对敏感的孩子来说，不是逗乐，是刀子。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说过类似的话。偶尔想起他低头抹泪的样子，还会懊恼——哪是什么玩笑，分明是不懂事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