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酷网

天才棋手与豪门继承者的青梅往事

林漾总爱唤我囡囡。 旁人问起我俩关系,他神色慵懒,直言是父女。 后来,我对着采访镜头与他道别,祝他订婚快乐。
林漾总爱唤我囡囡。 旁人问起我俩关系,他神色慵懒,直言是父女。 后来,我对着采访镜头与他道别,祝他订婚快乐。 他摩挲着檀珠,淡笑着,当天就派人捣毁了那家报社 。 1 我夺得世界围棋大赛冠军那日,林漾订婚了。 一个是内敛少言的天才棋手,一个是风度翩翩的豪门继承者。 似乎没人能想到,我与他竟是相伴十六年的青梅竹马。 而我也从未料到,这段关系会在采访中被公之于众。 「苏眠大师,听闻您自幼便由林氏集团资助,与林氏集团继承人交情匪浅。」 「就在您今日荣获世界围棋大赛冠军之际,林氏集团宣布了订婚消息,您是否知晓?」 听到这些话,我下意识抬起头,看向说话之人。 是个报社记者。 我的目光,轻轻掠过他胸口挂着的牌子—— 原来是《洞察周刊》的。 这家报刊我曾听林漾无意提起过,算是林家产业的对头。 只是…… 林漾今日订婚吗? 我有瞬间的失神。 就在这刹那,记者似有所发现,急切追问: 「您从小就和林氏集团继承人一同长大……」 我望着他,突然开口:「订婚快乐。」 记者一时没反应过来,周围的询问声也瞬间停滞,只剩相机拍照的咔嚓声。 白光闪烁中,我微微侧过脸,对着镜头,认真又说了一遍: 「订婚快乐。」 林漾,订婚快乐。 我初见林漾时,才明白世上真有温润如玉般的人。 于是心里难免埋怨女娲,要是捏我时有半分捏林漾时的用心,该多好? 身旁管家小心翼翼介绍我:「少爷,这就是林氏集团资助的小姑娘,叫苏眠。」 彼时正值冬日,有暖气的别墅却温暖如春。 我裹着厚厚的棉服,有些晕乎,看人都重影。 坐在沙发上如美玉般的小男孩,朝我微微一笑时,我才惊觉面前是个活生生的人。 与我相比,他穿得单薄,白色里衣,黑色外褂,周身透着清冷。 仅手腕上一条手串,上面似刻了东西,却又不像人,看着有些狰狞。 后来我问林漾,他浅笑,告诉我刻的是钟馗和玄阴四象。 那时年纪小,我自然不知手串上刻着什么,竟有些害怕,即便小男孩长得好看,也紧扒着管家衣服不松手。 小男孩从沙发上下来,嘴唇殷红似熟透的桃子。 「听说你围棋下得很好。」 这是林漾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听说你爸妈死了。」 这是林漾跟我说的第二句话。 听到这话,我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我几乎放声大哭,慌得管家急忙安慰,说不是死了,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小时候的我虽对死亡没有明确概念,但也知道,或许从此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就在这一切发生时,罪魁祸首却像没事人一样,微弯着眼看我笑。 他开口,声音软糯,却毫无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 「管家,这些话你怎么又说出来骗人?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怎么会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呢?」 管家无奈叹气,看看还在抽泣的我,又看看身旁的林漾,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如玉般的小人儿,上下打量我,嫌弃地皱了皱眉: 「管家说你已经六岁了,和我同岁,怎么这么爱哭?」 我含泪瞪着他,觉得面前小男孩讨厌极了。 「你什么时候生的?」小玉人问。 「三月。」 「哦。」林漾无聊地收回视线,「怪不得叫苏眠,春天生的叫苏眠,夏天生的,你就得叫苏夏了吗?」 他这话毫无道理,可当时的我不知如何反驳,只能抹着眼泪哭得气喘吁吁。 「你以后就是我的宠物了。」 林漾重新坐回沙发,支着下巴看我,露出的手腕如白玉般,手串上狰狞的脸,似在恐吓我。 他语调平淡。 管家了解他的性子,忙道:「少爷,苏眠小姐是人,怎能当宠物呢?」 那时还算听得进话的林漾,点头,抬起白嫩的脸蛋,微笑: 「也是。既然如此,以后你就是我女儿了。」 「少爷,她和您同岁,怎么会是您女……」 这回管家吓得更是结结巴巴,后半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太荒唐了少爷,您可以把她看成您的朋友、玩伴……」 「我比她大三个月。」林漾瞥了眼他,不为所动,还来了兴致,「我养过鱼、养过猫、养过狗,那人为什么养不得?」 我的哭声此时已停,懵懂地看着他:「那你的鱼,你的猫,你的狗,都去哪了?」 小男孩浅笑着看向我,转动手上的珠子,声音很轻: 「都死了呀。」 书名【青梅订婚劫】,内容来自 「纸糊」。2 在我人生的前六年,我从未见过比林漾更俊美的男孩,也从未见过比他脾气更古怪的人。 他是林氏唯一继承人,自出生起用的都是最好的。 管家、佣人、司机等数十人,专门为这位小少爷服务。 所有人的二十四小时里,只要林漾需要,就得围着他转。 在我印象中,几乎所有孩子都怕父母,包括我。 但林漾偏不,对难得回一次别墅的林家夫妇,十次有一次他才勉强挤出笑脸。 他对林家夫妇的态度,和对佣人管家没什么两样。 所以在我看来,林漾的爸爸妈妈脾气好得过头。 他们像对待工作一样,兢兢业业伺候着这位「小祖宗」,没事绝不多回来。 于是六岁的林漾,唯一的乐趣便是—— 折腾我。 我小时候为看棋谱,起得算早。 但林漾自从比我起晚半小时后,便永远在太阳升起前睁眼。 每当闹钟还没响,敲门声就会一下又一下将我从梦中唤醒。 林漾敲门很有规律,单指三下,一轻两重。 我给他开门,他兴致勃勃走进来,身后还跟着端匣子的佣人。 「苏眠,今天你想扎什么头发?」 他朝身后的人点点头,佣人打开匣子,里面满是发饰。 要是几天前,我定会对这些发饰感兴趣。 可如今知道林漾会亲自上手,我只觉得头皮阵阵发疼。 我摇头,有些害怕:「不麻烦你了。」 如玉般的小男孩,抿唇浅笑,漆黑的眼,殷红的唇,在我眼中却如书上写的魔鬼。 他凑近我耳边,轻声细语,似在哄人: 「你住着我家,用着我家东西,花着我家钱,还敢拒绝我?」 我望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父母去世后,其余亲人都不愿要我这个拖油瓶,最后还是棋院帮忙,我才来到林家。 即便年纪小,我也觉得林漾的话好像没错。 我低头,含泪轻声说对不起。 林漾伸手拿过匣子,声音温和:「我怎么会生女儿的气呢?」 六岁小男孩,称呼只比他小三个月的女孩为「女儿」,这着实荒唐。 但林漾不这么觉得,其他人也就跟着适应了。 从林漾有意识起开展的所有「游戏」中,他永远是规则制定者。 小孩子玩过家家,会亲昵称呼心爱的玩具。 林漾或许也是如此。 包括林家夫妇、林家管家在内的人,想通后,便自然接受了这场林漾发起的新游戏。 他把我推到梳妆台前,挑了把梳子,饶有兴致对着镜子比划。 梳子最终落在我头发上,我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 林漾力气不大,但不怎么会梳头,更别说给别人梳。 他一边梳,我一边哭,看着镜子里小玉人的脸越来越阴沉。 他手支在桌上,微微侧头看我,笑眯眯的:「你再哭,我就把你的棋谱全撕了。」 一听这话,我吓得忙憋住眼泪,打了个嗝,还是有一滴泪珠落在林漾手背上。 林漾神色阴晴不定。 我用手捂住眼睛:「我没有哭……」 他已直起身子,吩咐身后佣人:「去把苏眠的棋谱拿来。」 佣人转身去拿棋谱。 林漾向来言出必行。 我松开手,下意识拉住他袖子:「我想要扎——」 他听见声音,面无表情转头看我。 「扎、扎小丸子。」我打了个哆嗦,颤巍巍接着说。 林漾轻轻皱眉,重复一遍:「小丸子?」 「就是……」我握了个拳头,尽力比划给他看,「就像这样。」 取来棋谱的佣人把书交到他手上,我忐忑看着林漾随意翻了翻棋谱。 他察觉到我在看他,便掀了掀眼睫,望着镜子里一动不敢动的我,含笑摇头: 「女儿,你知道贪心不好吧。」 但他顿了顿,无奈又温柔地说:「可谁让我宠你呢?」 不知为何,林小少爷的心情好像又好了起来。 在林漾漫长的一天里,好心情只占百分之二十。 其中百分之十是因为折腾我,另外百分之十则是因为另一个小女孩—— 准确来说,是因为这个小女孩的信。 这是个据说救过林漾一命、如今在大洋彼岸读书的小女孩。 林漾很少提起她,但看信时的温柔,和对我时的温柔,截然不同。 书名【青梅订婚劫】,内容来自 「纸糊」。3 等林漾给我扎完头发,管家才上楼,说陶小姐寄了信来。 陶小姐就是在大洋彼岸读书的小姑娘,她似乎和林漾约好,每隔一段时间就写一封信。 管家递信时看了眼我的头发,然后不动声色低下头。 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林漾给我扎成了什么鬼样子。 我顶着鸡窝般的头发,闷闷不乐拿了棋谱往外走。 正要拆信的林漾瞥了我一眼,手上动作停住了。 「苏眠,你去哪?」 「我去洗脸刷牙。」 「你好像不开心。」 他笑眯眯的,信也不拆了,就坐在椅子上看着我。 「小少爷,您待会还要去学校呢。」一旁的管家小声打断,提醒道。 林漾又不笑了,轻飘飘看了眼时间,又问我:「苏眠怎么不去学校?」 「苏小姐只上半天课,上午要训练围棋。」管家回道,「更何况苏小姐刚转学来,手续还没办好。」 「就这点事还费这么长时间。」林漾懒懒说了一句。 他突然想起什么,捻着手上那串玄阴四象,饶有兴趣问我:「苏眠,你棋院训练什么时候结束?」 我慢吞吞告诉他:「中午十二点。」 「十二点……」他似笑非笑地点头,「管家,十二点送我去棋院。」 「林漾,你中午学校没事吗?」 在棋院好不容易能躲开林漾,他现在却要去棋院…… 林漾看都没看我一眼,手上举着陶小姐的信,在灯光下晃了晃。 「囡囡,不该你管的事,别瞎操心。」 说方言的林漾,咬字都像踩在棉花糖上。 就像林漾说的。 不该我管的事,我都不会管。 所以从六岁到十六岁,即便亲眼看到校花扒着林漾衣服想凑上去,我也只当没看见。 林漾一向低调。 但他要是想张扬,没人比他更张扬。 我的视线在林漾头发上停了停,然后迅速移开。 最近为了比赛,我一直在队里集训,好些天没见林漾了。 也不知道十六岁的林漾受了什么刺激,平时不爱戴饰品的人,竟然染了一头极其耀眼的红发。 和地上枫叶似的。 好在林漾长得帅,就算染一头五彩头发,旁人也只夸眼光独特。 入秋时节,他披了件藏青褂子,微微倚着墙边,眉眼温和又疏离。 林漾待人向来如此。 不熟悉他的人,觉得他温润如玉、轻声细语,很好相处。 但和他走得近的人,都知道他性子古怪,常人难及。 盈盈灯光下,他舒眉看着时不时凑上来的校花,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串上的珠子,眼含笑意。 校花动作越来越大。 我收回视线,正要转身,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囡囡,来都来了,走什么?」 4 这世上只有一人会这么古怪地喊我,也只有一人,会用这般温柔的声音藏着令人胆寒的怒火。 明明还隔了那么远…… 我在心底轻轻叹气,抬起头,正对上校花的眼睛。 秋光灯下,美人一脸尴尬。 我踩着梧桐叶走过去,美人结结巴巴地说:「我是林漾的同班同学。」 她没说名字,但我在学校网站看过她的介绍,长得很漂亮,就是成绩不太好,所以记住了。 于是我体贴地回答:「你好,我是苏眠。」 听到这个名字,校花眼睛一亮:「你是苏眠?是那个下围棋的苏眠吗?」 我思索一下,点头:「可能是我。」 「我爸可喜欢你了,你好厉害啊,有空能给我签个名吗?」 她绽开笑容,低下头想找东西,发现穿的是裙子后,拘谨地双手合十。 这校花确实与众不同。 我愣了愣,旁边林小少爷捻玄阴四象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微微侧头,看到他眉眼仍含着淡淡笑意,可眼神冰冷,明显已经不耐烦了。 似乎察觉到我在看他,林漾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赶紧把人弄走。 读懂他的意思,我轻咳一声,开始赶人: 「有机会一定,现在天色晚了,同学你也快回去吧。」 校花同学开心地点点头,但终究没忘今天的目的。 「林漾,你要认真考虑和我交往。」 她娇声丢下一句话,又像发现了什么,扭头看看我,又看看倚在一旁的林漾。 「这里是林家别墅,苏眠同学,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 她一脸惊讶,捂住嘴巴,「你和林漾,难道有什么关系吗?」 5 校花同学这话很难回答。 对我来说,林家是资助我的恩人。 但对林漾而言…… 我原以为那场「父女游戏」,林漾很快就会厌倦,没想到从六岁到十六岁,过了十年,他依旧乐此不疲。 只是在人前,林漾应该也不会…… 「父女。」 还没等我开口,倚在墙边的人,便幽幽地开了口。 我惊得干咳一声,不可置信地抬头:「林漾。」 林漾微微弯着眼,对着目瞪口呆的校花同学,又重复了一遍:「父女。」 校花同学:「……?」 她神色怪异,看看林漾,又看看我:「我听错了?什么?」 「你听错了。」 「没听错。」 上面一句是我说的,下面一句是林漾说的。 正说着话,不远处的管家早已走过来,向我微微颔首,然后静静站在一边。 林漾自然也看到了管家,他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一眼,继续说道: 「时间不早了,管家,送这位同学离开吧。」 闻言,管家侧身,微微弯腰抬手道:「小姐,请。」 还没反应过来的校花同学收回视线,晕晕乎乎地跟着管家走了。 见她离开,我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林漾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刚咳嗽,现在叹气?」 我转头,看见林漾不知何时已走到我身边,正低头看我。 「我哪叹气了?」我明明在心里叹气,他怎么知道?我理直气壮地与他对视。 林漾笑了笑:「你心里想什么,我一看便知。」 「为什么和那位同学……」 他像是知道我要说什么,便接话:「难道不是?」 这下我不知说什么了,扭头要回别墅。 林漾慢悠悠跟在后面,问:「集训得怎么样?」 「就那样。」 「就那样?」他冷笑一声,「苏眠,才几天不见,你叛逆期到了?」 我脚步慢下来,皱眉,小声吐槽:「明明你才是叛逆期。」 林漾耳朵尖,淡淡道:「什么?」 「我说,林漾,你怎么染头发了?」我试图转移话题。 「……」 他没说话。 我侧目,却见林漾如玉的耳根,此时微微泛红。 他垂眸,睫毛长长,手持那串玄阴四象,越转越快。 这是…… 看到林漾的反应,我忽然明白他突然改变的原因。 能让林小少爷这样,这世上除了林爷爷,怕是只有陶小姐了。 陶小姐的喜好好像变独特了。 我低下头,有些困倦。 今天集训回来就晚,又在门口聊了一会,这会儿困得直想闭眼。 「洗漱了再去睡。」 刚转过走廊,旁边的林漾开口了。 我困得没理他,只眯着眼看了他一眼。 身后管家跟上来,问: 「小姐,要不要先吃点夜宵?少爷让人准备了点心,饿的话可以吃些。」 「不用了。 书名【青梅订婚劫】,内容来自 「纸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