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钱包(7) 作者:余水木 每当张伟军一个人在昏暗的路灯下走在寂寞的马路上时就后悔不已。又总是拿马倩倩和刘慧芬做比较,在心里对比着两人对同一件事的态度和处理方法。 张伟军也曾经动过离家出走的念头,但一来自己走了女儿怎么办?二来出去又能走哪里?20世纪90年代企业的人员是不能随便流动的,那要有上级主管单位的调令才行,不像现在可以自主就业。最后只能自认倒霉! 这样时间长了,张伟军对马倩倩已是心灰意冷,马倩倩对张伟军也是冷若冰霜,两人的关系已降到冰点,形同路人。张伟军几次也想着和马倩倩离婚,但一看到女儿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转眼,张伟军也过了不惑之年。所待的厂子,也因几任领导一上台总先顾着自己捞不说还任人唯亲,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厂长简直就是一个土皇帝,企业就是一个小朝廷。再加上工艺落后、管理松懈、产品滞销,一个好端端的厂子就这么着被折腾得濒临破产了,张伟军也面临着下岗后的困境。 这么多年,张伟军经历的大大小小事情无数,都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烟消云散。而唯有和刘慧芬这件事,总是挥之不去。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回忆起来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历历在目。并且张伟军老做梦,梦见刘慧芬说要嫁给自己。 张伟军在梦里喃喃自语:我不是早已结婚生子了吗?你怎么可能再嫁我呢?那不是重婚吗?要知重婚是要坐牢的。再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连养活自己都有困难,怎么好意思再娶你呢?而且每次是吓醒自己,惊出一身冷汗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这样时间一长,张伟军身体就有点吃不消了。失眠、健忘,浑身疲惫无精打采。就此,去请教一位老同学。 老同学说:“你这是欠刘慧芬的情债没还清的缘故。” “那时候,说心里话,我连刘慧芬的手都没有好好地摸一下,遑论干别的。” 张伟军脸上不经意地抹过一片红晕说道。 老同学:“非也。虽然你们两人没有肌肤之亲,权且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但从感情上来讲,你欠了刘慧芬一辈也还不清的债;而且感情上的债,是没办法用物质财富去补偿的;如果你想得到心灵上的慰藉,只有去找刘慧芬当面请罪,以得到她的宽恕和谅解。” 一年四月中旬的一天,张伟军打听到刘慧芬家住在农场的确切地址后买了点东西,专门去了一趟。到了刘慧芬家门口,深绿色的大门虚掩着,张伟军轻轻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栋坐北向南宽敞明亮的砖混结构房子,院子南面大约有一亩多地的果园。园里种植了各种果树,有苹果树、桃树、杏树、枣树……春天,正是百花争艳的时节,火红的桃花,雪白的梨花,一朵朵,一片片,红得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姹紫嫣红,分外好看。 东侧的牛棚里十几头奶牛有的在吃着草料,有的摇头晃脑地伸出长长的舌头清理着自己的皮毛,有的悠然地卧在地上反刍,仿佛正在享受着一顿美味佳肴,有的一动不动地闭目养神,好像正在回忆着童年的美好时光。可爱的小牛犊站在母亲的侧面用力地吮吸着母亲丰满硕大乳房中的乳汁,小尾巴开心地左右摇摆着。 母牛时而抬头目视着远方,似乎在回忆着怀孕的艰辛和生产的痛苦。时而歪着头,用它那只有母亲才有目光,充满爱意地盯着自己的孩子,时不时地伸出舌头舔着小牛的后腿和臀部,享受着得子(女)后的喜悦。 张伟军如入仙境,竟然看得有些痴了…… “哟,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尽管两人二十多年没见面,但刘慧芬还是一眼认出了张伟军。 张伟军脸一阵红一阵白,嗫嚅了半天,才挤出一句: “我到城里办事,顺便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土包子一个。哪像你们这些‘当官的’,养尊处优,整天琢磨着怎么坑害老百姓呢。”刘慧芬面露讥讽之色,揶揄道。 张伟军看着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