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兴庆宫灯火已息。太上皇李隆基卧于榻上,三日不食,面色蜡白。床前玉碗摔裂,碎片四溅。他闭眼,嘴角轻动,只说一句:“告诉三郎,我在黄泉路上等他。”旁人不敢回话,只低头退下。十三天后,唐肃宗李亨吐血而亡,父子斗争终结,唐朝由盛转衰,走进深渊。 712年,李隆基登基为帝,年号开元,开启盛唐。他重用贤臣,削弱藩镇,文治武功,达到了大唐极盛。天下安定,百姓富足。被称为“开元盛世”。 可盛极而衰。他宠信杨贵妃,纵容李林甫、杨国忠,权臣弄权,朝纲不振。755年,安史之乱爆发,京师危急。他仓皇出逃,走马嵬坡,赐死杨贵妃,前路未卜。儿子李亨在灵武自立为帝,是为唐肃宗。父在西南,子在西北。二人同时称帝,一国两主,裂痕自此而生。 玄宗自称太上皇,迁回长安,住在兴庆宫。但他心中清楚,自己虽未被废,实则已无实权。他常被隔绝政务,所奏难达。心中失落,时生怨怼。尤其对儿子的冷漠,愈发难忍。 而肃宗登基之初,政局动荡,需要稳固朝纲。他倚重张皇后、李辅国,削弱太上皇势力,防止父皇复辟。亲情让位于权谋,疏远逐步加深。 父子之间的较量,没有刀光剑影,却暗流涌动。肃宗禁太上皇探政,派李辅国监视宫中动向。玄宗昔日心腹高力士被调离,兴庆宫中满是肃宗布下的人。 太上皇虽退居幕后,却仍有旧臣依附。他数次提议参与朝政,奏章却石沉大海。他试图传召朝臣,被拒。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远。 肃宗并非无情。他尊封父皇,赐礼不断,却始终不让他触碰政务。他知道,一旦玄宗卷土重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一场不流血的政变,一场帝王与太上皇之间的冷战。彼此牵制,彼此防范。沉默,变成一种对抗。太上皇不愿退,肃宗不许进。局势僵持,亲情破裂。 直到762年春,事态急转。 这一年,太上皇李隆基78岁,卧病在床。身体日渐虚弱,宫人劝他服药。他却拒绝。一次,有人送来汤药,他面无表情,将玉碗摔地,声音清脆刺耳。他说了一句话:“告诉三郎,我在黄泉路上等他。” 这是一次赌命。也是一次抗议。 他已经明白,自己再无可能复位,也无力掌控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生命逼迫一次回应。不是要求,也不是求情,只是要肃宗知道:他还在,还没死。 这不是父亲对儿子的召唤,而是一个旧时代向新时代发出的质问。他绝食三日,滴水未进,仿佛在清算人生最后的债。 宫中人人自危,不知这句“黄泉之约”会否应验。但没人敢再劝他吃一口饭。 李隆基病亡,终年78岁。他是大唐最长寿的皇帝,却死于最孤独的晚年。他没有留下遗训,只剩一地瓷片和一句传世狠话。 宫廷低调处理丧事,肃宗并未亲临哭祭,仅派人守灵。理由是病重,实则避嫌。 可谁也没料到,仅过十三天,肃宗李亨忽然吐血倒地,口中呓语,神志混乱,随后崩逝,年仅50。 宫人惊惶,有人说是积劳成疾,有人说是惊吓所致。更多人则低声议论:“太上皇等他,果真等到了。” 是巧合,还是心理负担?无人能证实。但肃宗确实死得突然,毫无征兆。 两代皇帝,相继死于同年同月,死于政治的悲剧之下。 他们都背负责任,也都犯过错。他们本可以携手过渡,却选择对抗。政治吞没了亲情,帝位抹杀了血缘。 那句“黄泉路上等他”,不是诅咒,也不是绝情。是一个帝王对另一个帝王的控诉,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告别。 从此,大唐不再是那个大唐。文治武功、诗酒江山、长安夜宴,都成为回忆。 皇宫还在,江山未亡,但“盛唐气象”,就此埋入黄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