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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1年9月,安庆失陷,湘军端着火枪冲进城门,守将拼死搏杀,毕竟人少势孤,缺粮

1861年9月,安庆失陷,湘军端着火枪冲进城门,守将拼死搏杀,毕竟人少势孤,缺粮——哪挡得住?焦头烂额的英王陈玉成,纠结部属,死撑在庐州城头,兵都快饿扁了。但他不想放弃,士气溃败也得立条出路,于是挥手召来几位最可靠的王——陈得才、赖文光、梁成富、蓝成春,甩下一句重话,叫他们“西北远征”,说白了就是分头杀出去,看能不能闹个声势,反败为胜。 庐州城的城墙被炮火轰得豁了好几个口子,夜里能听见湘军在城外唱着湖南小调,那调子像针一样扎在太平军将士的心上。陈玉成站在城楼的破洞里,望着西北方的星空,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饼子。这饼子是昨天从阵亡士兵怀里搜出来的,他没舍得吃,捏得久了,饼渣子顺着指缝往下掉。 “英王,弟兄们快撑不住了。”陈得才的声音带着哭腔,他麾下的士兵三天没沾过一粒米,有的趴在地上啃树皮,连拉弓的力气都没了。陈玉成把饼子塞给他,声音哑得像磨过沙子:“拿着,分了。告诉弟兄们,不是去送死,是去寻活路。” 他要陈得才带两万人马往陕西走,那边捻军正闹得凶,或许能合兵一处;让赖文光去河南,搅乱清军的粮道;梁成富和蓝成春分兵甘肃、湖北,能牵制多少算多少。“我在庐州拖着湘军,你们只管往前冲。”陈玉成拍了拍陈得才的肩膀,铁甲上的冰碴子掉下来,“记住,活着比什么都强,活下来才有反败为胜的那天。” 出发前夜,赖文光跪在陈玉成面前,磕了三个响头。他跟着英王打了五年仗,从武昌到安庆,哪次不是陈玉成冲在最前面?“英王,让我留下陪你吧!”陈玉成一脚把他踹起来,眼眶红了:“留着有用的命去杀清妖,比在这儿陪我死强!”他解下自己的佩剑扔过去,“拿着,见剑如见我,谁敢不听令,斩!” 四路人马趁着夜色开了城门,像四条泥鳅钻进湘军的包围圈。陈玉成站在城头看着他们的火把消失在旷野里,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就蹲在地上哭。他知道这一分别,大概率是永别。庐州城就是个空壳子,他守不了多久,可只要能多拖一天,弟兄们就多一分活路。 果然,三个月后,湘军炸开了庐州城墙。陈玉成带着残兵突围,想往寿州投奔苗沛霖,没承想那家伙早就降了清妖,把他捆了送给胜保。堂上的胜保得意洋洋地问他:“陈玉成,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他梗着脖子骂:“我英王征战十年,杀清妖无数,今日一死,也算对得起太平天国!只是可惜,没能看到西北的弟兄们打回来!” 这话传到陈得才耳朵里时,他正在攻打西安。城墙上的清军往下扔火油,他的左臂被烧伤,疼得钻心。可一听到英王就义的消息,他突然像疯了一样往上冲,嘴里喊着:“为英王报仇!”那一战,太平军居然真的攻破了西安外城,吓得陕西巡抚连夜上奏求援。 赖文光在河南也没闲着,他跟捻军合了兵,把僧格林沁的马队耍得团团转。后来在山东高楼寨,他设下埋伏,一刀劈了僧格林沁,算是替陈玉成报了仇。只是那会儿他早已不是太平军的将领,而是捻军的盟主,手下的弟兄们,大多是当年从庐州冲出来的老伙计。 梁成富在甘肃打了两年,最远打到阶州,最后弹尽粮绝,被清军围在山里。临死前,他让弟兄们把英王的令牌吞进肚子里,说这样到了阴间,还能认得出是自己人。蓝成春在湖北被叛徒出卖,凌迟处死时,他硬是没吭一声,直到最后一刀,才喊了句“英王,我来陪你了”。 1864年天京陷落,太平天国亡了。可赖文光的捻军还在中原驰骋,陈得才的余部在陕西、甘肃来回折腾,硬是把清朝的西北搅得鸡飞狗跳。有人说他们是流寇,可那些跟着他们打仗的士兵心里清楚,他们只是在兑现对英王的承诺——活着,杀清妖,哪怕只剩一个人。 后来有个老太平军在回忆录里写:“英王让我们往西北去,不是要我们反败为胜,是要我们记住,太平天国的火,不能灭。”那把火,确实没灭干净,它烧在西北的黄土高坡上,烧在中原的麦田里,烧在每个不肯低头的太平军心里,直到几十年后,还在史书的字缝里,闪着微弱的光。 参考书籍:《太平天国史料丛编简辑》《陈玉成自述》《捻军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