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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10月23日,被组织审查和劳动锻炼长达8年的梁兴初将军,终于等到了处理

1981年10月23日,被组织审查和劳动锻炼长达8年的梁兴初将军,终于等到了处理结果:免除党内外一切处分,按大军区正职待遇。在安排新的工作岗位前,梁兴初提出了离休。 1981年10月23日,北京军区赵家楼招待所的小楼前,一辆军用吉普车悄悄停下。 门开了,梁兴初下车,穿一件旧呢子军大衣,步子有点慢。 他已经很久没穿军装了,腰板还是挺直的,但走路时脚底下有点发沉。 那天北京的风特别硬,连路边的白杨叶都吹得打着旋落下来。 没人迎接,也没人送行。他不是刚从战场凯旋归来,而是,刚从一段长达八年的沉默生活中,悄悄回到这个他曾经熟悉、也被他深深误解过的地方。 说梁兴初,绕不开三个字:三八军,这支部队,是他一手带起来的。 抗美援朝那阵子,第38军初战即胜,强渡临津江、切断敌后补给、抢占阵地,每一场都打得干脆狠辣。志愿军入朝第一仗,彭德怀点了他,说:“万岁军,就从梁兴初这里起名。”这个“万岁军”的名号,后来传遍军中。 他的兵讲他,说梁军长打仗不拖泥带水,敢打第一枪,也肯扛第一顶雷。 他在战场上骂人声大得像炸雷,一骂全团都立正,连美军无线电都记得这个声音。但就是这么一个“响当当”的人,到了七十年代,却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一下没了声响。 1973年春天,他被通知离岗,调去山西“参加劳动锻炼”。 说是锻炼,其实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山西义井,那是个工厂旁的劳动点,冬天干冷,风里裹着煤灰味儿。 梁兴初住的是厂里的宿舍,旧砖房,门口的木牌子早就掉了漆。他白天扫炉渣、扛原料,晚上睡在咯吱作响的单人床上,房间里一盏黄灯,亮得发青。他没吭声,也没人催他。 他干活不偷懒,活计做得比年轻人还利索。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谁,工人们见着他,不敢多说,只在背后叫他“梁师傅”。 那段时间,他几乎不写信,偶尔在废纸上记点东西,也是写写天气、记录哪天感冒了、哪天胃疼。他的胃是从朝鲜战场上坏下来的,冻了三天没进食,靠喝雪水熬过来的。 可他从不提那些。 有人说他“心宽”,他笑一笑,不接话。 转机出现在1979年,那年春天,黄克诚发话了。 这位老将军素来刚直,在几次军委会议上当着人说:“梁兴初的问题,是冤的,是错的。”这个声音一传出去,一些老部下也开始悄悄动了起来。 成都军区、太原军区有人开始查旧卷宗,收集材料。 到了那年秋天,梁兴初忽然接到通知,让他搬到太原市里住,劳动安排就此终止。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把宿舍的炉灰清扫干净,把床单洗了,晾在窗外,那天阳光正好,纸壳窗子反着亮。 又过了两年,1981年10月,成都军区上报中央一份处理意见。 很快,中共中央、中央军委批复:免除梁兴初一切处分,恢复大军区正职待遇。 只是听说他看完以后,把文件对折两次,放进抽屉里,再也没拿出来展示过。 他进了北京,临时住在赵家楼军区招待所。 老战友们听说了,纷纷来访。 老部下李某坐在客厅,握着他的手,说了一句:“军长,我们又能喊你一声军长了。”梁兴初拍拍他手背,说:“别喊大了,邻居还以为我真回来了。” 总政很快找他谈话。 黄玉昆代表军委来访,说:“叶帅关心您,军委研究后,想请您考虑回到部队,担任济南或沈阳军区顾问职务。待遇是大军区正职,组织会尽快安排。” 梁兴初没立刻答话。 他坐着,低头喝了一口热茶,等黄玉昆说完,才慢慢开口:“我是真心感激组织。但我这人,离开部队太久了,生疏了。再上战场是不可能了,带兵也怕耽误事。” 他说他身体不好,说干部应该年轻化,说自己不想再给组织添麻烦,说他想离休,就在北京。 他没提条件,也没绕弯子,说得干净利索。 他甚至还笑着说:“让我回去当顾问,不如给个房子安静写写东西。” 写什么?写回忆录。他说他想把过去的战斗写下来,不是为表功,而是留点经验给后人。 他说有些仗是怎么打赢的,有些仗为什么会伤得那么惨,不写出来,将来就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组织接受了他的请求。 留京安排很快落实,相关手续也加急处理。 那段时间,他在家中整理旧资料,翻战时笔记、重读早年的信件。 他眼睛不好,老花镜换了两副,依然得拿放大镜看字。他不抱怨,常说:“能坐下来写字,比以前强太多了。” 可他没只想着自己。 离休不久,他又写了一份报告,递交给军委。 报告里列了几个名字,是当年因他受牵连的老部下。 李忠信、张静波等人,那会儿都被“边缘化”,有的调去地方,有的留在军队却多年不得升迁。 他写得很实在,说自己得到了平反,但这些人还在等,说当年若有问题,他们只是执行命令,罪责不该归在他们头上。 他没有强求,只是希望组织再看一眼。 军委收到报告,立刻重视,叶剑英专门批示,要求复查。 不久,那些名字出现在军委办公厅的处理文件里,一一恢复职务、撤销处分。消息传到他耳朵里时,他点头说:“这才对得起他们。” 1985年秋天,他病倒了。突发心梗,送医抢救无效,离世时7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