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羡慕我的小姨,她今年46岁。 去年和老公离婚了,夫妻财产拿到将近60万。给孩子留了20万,然后自己带着40万全国各处旅游。她说“这辈子我一定要为自己活一次。” 我妈总骂她“老不正经”,说女人到了这岁数就该守着儿子带孙子。但小姨的朋友圈每天都像开盲盒——今天在苗寨学银匠敲镯子,明天蹲在呼伦贝尔草原上数羊,最新一条是在新疆沙漠里,举着个馕跟沙尘暴合影,配文“吃土也得就着干粮”。 上个月她突然回了趟家,不是为了探亲,是带着个穿校服的姑娘来配眼镜。姑娘是她在山区支教时发现的,弱视却没钱配眼镜。小姨把姑娘安顿在酒店,自己睡在火车站候车室,说省下的钱够配两副镜片。 我去火车站接她时,看见她蹲在台阶上啃面包,行李箱上贴着各地的邮戳。“你哥又催我回家了?”她舔了舔嘴角的面包屑,从包里掏出个布娃娃,“这是姑娘送我的,说等她考上高中,就来城里看我。” 我哥总抱怨小姨“自私”,说她把离婚钱都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直到有天他收到个包裹,里面是小姨在景德镇烧的杯子,杯底刻着“少喝点酒”。寄件人地址是家青年旅社,附言写着“住这里每天能认识三个新朋友”。 前几天刷到小姨的直播,在大理的夜市帮摊主卖手工皂。镜头里她扎着高马尾,额头上沾着肥皂沫,跟看直播的人说:“这皂是聋哑人做的,买一块就是帮他们多说句话。”有人问她46岁还折腾啥,她对着镜头笑:“我才刚开始活呢。” 我把直播转给我妈,她盯着屏幕看了半天,突然说:“明天把她那件红棉袄找出来,天凉了该寄给她。”窗外的月光刚好落在我妈鬓角的白头发上,像极了小姨朋友圈里,那片没被云遮住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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