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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上酒酣耳热,宋江正高举酒碗庆贺梁山大军平定淮西,角落里却站起一个青袍道人。

庆功宴上酒酣耳热,宋江正高举酒碗庆贺梁山大军平定淮西,角落里却站起一个青袍道人。他拱手微笑:“哥哥,贫道该走了。” 满堂欢腾戛然而止,这位在梁山排第四的入云龙公孙胜,又要走了。而这次,他再没回头。 这位七星聚义劫生辰纲的元老,梁山基业的开创者之一,竟成了团队里最擅长“离职”的人。更奇的是,两次出走都精准踩在梁山转折点上:第一次在宋江初上山时,第二次在征方腊前夕。当其他好汉在忠义堂大碗喝酒时,这位道爷总在关键时刻提起行囊飘然而去。 宋江带着清风山系、江州系等二十多名心腹好汉初上梁山时,酒宴未凉,公孙胜突然向晁盖告假:“家中老母年迈,需回乡尽孝。”晁盖挽留不住,只得放行。 当日在东溪村策划劫生辰纲时,公孙胜眼中闪着光:“这等不义之财,夺之何碍!” 他投奔晁盖,是期待建立劫富济贫的江湖净土。可宋江上山第一天,就改写了聚义厅规则。新头领竟按“旧头领坐左边,新头领坐右边”划分阵营。左边寥寥九人,右边黑压压二十七条好汉,权力天平瞬间倾斜。 更让公孙胜心冷的是晁盖的反应。这位带头大哥竟当众要让位给宋江,急得林冲按住他:“哥哥休要推却!” 道人的慧眼看得分明:晁盖斗不过宋江,而自己作为晁盖系核心,留在权力场里迟早粉身碎骨。 吴用的转变更是致命一击。昔日七星聚义的智多星,如今围着宋江转悠。当公孙胜在二仙山静修时,吴用却成了宋江架空晁盖的军师。道人拂尘一甩:“既无同志,何苦同舟?” 破高唐州时,宋江被高廉妖法所困。李逵斧劈罗真人未果,反被教训得灰头土脸,最终公孙胜奉师命再度出山。但这次回归,道人怀里揣着师父给的八字锦囊:“逢幽而止,遇汴而还”。 再回梁山,公孙胜发现江湖已变。宋江把兵权拆成两半:自己带吴用,卢俊义配朱武。昔日呼风唤雨的入云龙,竟在军事会议上看着朱武排兵布阵,自己成了专门对付妖法的“技术顾问”。 征辽大胜归来,道人默默摩挲着松纹古定剑——该走了。 更深层的忧虑在夜观星象时愈发沉重。招安圣旨已下,而蔡京的狞笑仿佛在云端隐现。作为当年劫生辰纲的主谋,道人太清楚当朝太师的记仇程度。 最扎心的是征方腊。当宋江点将准备南下时,公孙胜在帐中长叹:“方腊占八州二十五县,设文武百官,这才是我们当初想建的天地啊!” 要他带兵剿灭理想中的义军?道人道袍一振,彻底告别。 离开陈桥驿那日,李逵扯着道袍哭喊:“哥哥休走!”公孙胜只把松纹古定剑系紧,飘然隐入晨雾。此时距离方腊战场的人间地狱,只差一步之遥。 后来的故事如血浸透纸背:张顺在涌金门万箭穿心,董平在独松关被劈成两半,一百单八将折损过半。班师回朝的幸存者里,宋江捧起毒酒时或许闪过一念:若入云龙在,何至如此? 而蓟州二仙山的松涛声里,公孙胜正与罗真人弈棋。他后来活到八十二岁无疾而终,成为梁山元老中罕见的善终者。更传奇的是《水浒后传》的记载:当暹罗国遭妖僧萨头陀入侵时,白发老道再度出山,一场风雪冻毙上万倭兵。道法终成护国利器,而非兄弟相残的凶器。 当梁山泊的杏黄旗在血色残阳中坠落,蓟州山间的道人正采药归来。他松纹剑上未沾征方腊的弟兄血,道袍里藏着最深的江湖清醒:真正的义不是生死相随,而是知所进退。 在人人高喊“忠义”的水泊梁山,或许只有这位飘然远去的入云龙,守住了七星聚义时那点初心——替天行道,从不是替朝廷当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