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若想让自己心仪的女子成为皇后,往往需要极大的运气、胆识和霸气。因此,大多数皇帝只能选择妥协,无法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册立心爱之人为皇后。 与吕雉相比,戚夫人显然才是刘邦的真爱,可惜刘邦多次努力均告失败。商山四皓曾现身劝谏,刘邦悲歌吟唱:“天鹅高飞,振翅千里。羽翼已成,翱翔四海。翱翔四海,当可奈何!虽有短箭,何处施用!”这悲壮的诗句,道出了刘邦心中无奈。 戚夫人听罢泪流满面,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成为皇后的美梦彻底破碎,已无力再拾。 为何大臣们总要干涉皇帝的婚姻?原因很简单:皇后不仅代表个人,更代表了背后庞大的利益集团,承载着数代家族的兴衰命运。 吕雉背后是丰沛集团的利益,这正是刘邦崛起的根基,势力雄厚,吕氏家族与诸多功臣紧密绑定。戚夫人出身较为寒微,所属定陶势力也非功臣集团主流,一旦她成为皇后,丰沛集团如何能够心甘情愿? 即便是开国皇帝刘邦都不得不妥协,后世皇帝面临的阻力更加艰难。比如明宪宗,他最宠爱的“万大妈”,便被太后一巴掌直接打压,彻底压制了他的心头好。 皇帝若想册立心爱之人为皇后,除了运气,还需要极大的勇气与霸气。例如汉武帝。汉武帝迎娶陈阿娇,实为政治联姻,两人性格南辕北辙:一个专横跋扈,一个娇纵蛮横;一个缺乏夫德,一个无妇行。 等汉武帝稳固皇位后,陈阿娇便失去了政治价值,霸气的刘彻果断将她废黜。 不过,像汉武帝这样气势逼人的皇帝历史上不多见,大部分皇帝宁愿委屈自己,保持政治妥协,给心爱之人一些宠爱,也不愿触动外朝权势的利益。 政治因素复杂多变,也给皇帝的婚姻带来诸多难题。比如唐玄宗的两位心爱妃子武惠妃与杨贵妃,都未被册立为皇后。 武惠妃出身武家,受朝臣排挤,唐玄宗虽多次努力,却始终未能如愿。杨贵妃身份特殊,入宫时李亨已被立为太子,为避免流言蜚语和保护太子,唐玄宗从未提出册立皇后的事宜。 总之,皇帝的婚姻牵扯太多利益与权衡,感情反倒成了次要因素,政治妥协几乎成了常态。 其实探讨皇帝的“最爱”本身就是伪命题,因为古人的爱情观与现代截然不同。如今的“最爱”往往是多重因素综合权衡后,归于某一人;而皇帝的“最爱”则往往是多重因素分散在多个女子身上。 比如朱元璋,马皇后无疑是他的挚爱,但他儿女众多,妃嫔成群。按现代眼光,生了五个孩子的郭惠妃或许才是“最爱”之一。 再如李世民,长孙皇后是他的挚爱,但这并不妨碍他同样宠爱事业帮手韦贵妃、红颜知己徐贤妃,以及美艳动人的阴德妃。 对皇帝来说,皇后是嫡妻,是家中的正统女主人,这个身份至关重要。谁被册立为皇后,就是最深的信任和爱的体现,已经无需多言。 汉宣帝曾废除霍光之女霍成君,改立无子无女的王氏为皇后。王氏原是无人问津的女子,因父亲与汉宣帝友好被送入宫中,但未受宠幸。 按现代眼光,王氏绝非皇帝最爱,但汉宣帝定意将天下女主、太子抚养人授予她,这便是他对她最深的爱。 现代人或许会嘲笑:“这哪是爱?分明是利益和权力的安排。”但古人却分得清“爱”与“宠”的区别,认为“爱”多存于后堂,温存收藏;“宠”则是时时抱在手心里的热烈情感。 “爱”只有一种,而“宠”的形式多样,有吟诗作对、轻歌曼舞、温婉如水、销魂蚀骨,甚至浪漫奔放,各种滋味如调味品般丰富多彩。 因此,“宠”常常变幻,因人而异,因时而异。比如汉成帝曾宠爱许皇后,却一见赵飞燕便改弦更张,倾心至极。 历史上那些追求“真爱”的皇帝,在古人眼里常被看作分不清“爱”“宠”,只顾享乐,被骂也算轻的了。 朱元璋对马皇后恭敬有加,即使多年未近床榻,这在古代标准下就是“最爱”。现代人或许难以接受这种情感模式。 不仅男人如此,古代女人多数也认同此标准,甚至会主动撮合丈夫纳妾,甘愿分出自己应得的“宠”,这就是传统“妇德”。 作为家中女主人,获得稳固的家庭地位便已足够,皇后亦然。 但女人接受世俗标准,不代表内心甘愿。人性本能驱使她们争夺将“宠”与“爱”合二为一,于是宫廷中形形色色的斗争层出不穷。 她们互相陷害,设圈套,拉拢家族势力,勾结朝廷官员,实在不济还会动用巫蛊术,这都是看谁的综合实力更强。 例如汉武帝之母王娡,依靠外援长公主刘嫖,无需亲自出手便获胜。 其实汉景帝当年也分不清“爱”与“宠”,稀里糊涂地被王娡迷惑,最终使栗姬及其子惨死。 当然,最传奇的莫过于独孤伽罗与隋文帝,两人堪称“绝代佳偶”,实现了一夫一妻制,且无异母子嗣。 这既得益于二人早年的患难情深,也因独孤家族的强大势力。但即便如此,隋文帝偶尔也“出轨”,宠幸尉迟姑娘,独孤伽罗竟毒杀了尉迟氏。隋文帝愤怒异常,骑马出宫进山谷二十余里,大臣们甚至误以为他出家当和尚。 被找回后,隋文帝长叹:“吾贵为天子,不得自由。” 皇帝作为社会的象征,肩负重责,难以随心所欲。幸而他能分清轻重,懂得宠与爱的界限,即使独孤伽罗去世后,也不过偶尔放飞自我,始终未再立后。 由此可见,现代人脱离历史环境,偏执于皇帝为何常常最爱之人非皇后,实属多余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