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32岁女知青刘琦返城无望,嫁给一位农民。新婚之夜,她对丈夫说:“你对我好,我决定扎根农村。”不料,18年后她狠心抛下3个孩子喝农药,并悔恨地说道:“嫁给他是我这辈子的错。” 1995 年正月的寒风卷着雪籽,砸在刘琦冻裂的手背上。 她蹲在灶台前,把三个孩子的棉袄摊开,针脚歪歪扭扭地往里面续新棉花 —— 这是她从供销社扯的再生棉,硬得像纸板,却比家里那件打了七八个补丁的旧棉袄暖和。 煤油灯的光晃在墙上,映出她鬓角的白发。才 50 岁,可村里的老人们都说她 "比六七十的还显老"。 灶台上那只缺口的搪瓷缸,还是 1977 年新婚夜刘三海给她冲红糖水用的,现在缸底结着黑垢,像她心里那些洗不净的委屈。 "妈,爸又去赌了。" 大女儿怯生生地递过一块碎玻璃,是从被砸烂的窗台上捡的。刘琦接过玻璃,指尖被划破,血珠滴在棉花上,像朵没开就谢的花。 她想起 1980 年在村小教课时,孩子们举着野菊花喊她 "刘老师",黑板上的 "北京" 两个字被她描得格外重,粉笔灰落在肩头,像落了场温柔的雪。 变故是从二女儿出生开始的。婆婆摔碎了她陪嫁的新华字典,骂骂咧咧地说 "养只母鸡还会下蛋,你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 刘三海那天从公社回来,把工分本摔在她脸上,"跟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连种都下不好"。 她夜里抱着二女儿哭,摸出枕头下那张北大通知书,纸边已经磨得发毛,"中文系" 三个字被眼泪泡得发涨。 最沉的石头是 1990 年那个男婴。刘三海把裹着红绸布的孩子扔在她怀里时,酒气混着汗臭扑过来,"老张家不要的,三百块买的,算你生的"。 她掀开襁褓,看见孩子肚脐上还沾着血痂,旁边压着张黄纸,写着 "命里带煞,需认养"。 那天夜里,二女儿发高烧,她背着孩子往公社卫生院跑,雪没到膝盖,刘三海却在隔壁村赌钱,直到天亮才被人架回来。 大女儿的录取通知书被撕那天,刘琦第一次没哭。她看着刘三海把纸片泡进酒碗,看着他仰头把酒喝下去,喉咙滚动的样子像吞了只活老鼠。 "丫头片子读啥书?早点嫁人换彩礼,给你弟攒学费。" 丈夫的话像冰锥,扎破了她最后一点念想 —— 她曾偷偷教大女儿背《岳阳楼记》,说 "以后考出去,看看真的洞庭湖"。 自杀前的最后一个傍晚,她去代销店称了半斤水果糖。售货员是当年一起下乡的知青,返城没成,嫁给了供销社主任,见了她只叹口气:"还留着那本《唐诗三百首》不?" 刘琦摸了摸口袋,那本书早被刘三海当引火纸烧了,只留下页角一句 "春风又绿江南岸",被她夹在教案本里。 她把糖塞进粉笔盒时,听见刘三海在院里跟人吵架,"我那婆娘就是城里来的娇货,干活不行,生娃也不行"。然后是板凳砸门的巨响,她下意识把三个孩子护在身后,就像无数次丈夫醉酒时那样。 半夜里,她给男婴的襁褓缝最后一针,红墨水在那张黄纸背面洇开几个字:"囡囡,要读书"。这是她给大女儿取的小名,从没敢在婆家叫过。 敌敌畏的气味钻进鼻子时,她突然想起 1977 年返城名单公布那天,有个男知青跳了知青专列的铁轨,血染红了枕木,当时她还觉得 "不值"。 赤脚医生来的时候,刘三海正蹲在门槛上抽烟,烟锅里的火星明灭,像他眼里那点早就凉透的悔意。 大女儿抱着二妹,小手死死攥着块水果糖,糖纸在寒风里抖得像片叶子 —— 那是刘琦白天藏在她口袋里的,说 "期末考好了,老师带你去县城看火车"。 后来村里人收拾她的遗物,在教案本最后一页发现半首没写完的诗:"粉笔灰落满肩头时 / 我总以为 / 春风会吹过天安门"。 字迹被泪水泡得模糊,却能看出一笔一划的认真,像她年轻时站在讲台上,给孩子们画天安门的样子。 参考来源:黑龙江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知青档案》、1996年《中国妇女报》系列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