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澳门葡京赌场的VIP包厢里,谢贤紧张得后背衬衫全被汗水湿透了。
经过连续三天三夜不要命地豪赌,他面前放着的可不是普通筹码,而是一张高达1600万港币的欠条。这1600万港币,都能在太平山顶买十套豪宅了,可这会儿却像大石头一样,重重压在这位大明星身上。
包厢门外,几个身材壮实的大汉不停地走来走去,他们眼神里透着威胁,谁都能明白啥意思。
谢贤抹了把脸,拼命让自己清醒点。他想到那个一直戴着墨镜的庄家,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赌场专门找来“坑”他的。三天前,他被热情地请进这个包厢,还以为就是普通打牌,哪知道早就被人算计了。他手指不自觉地在赌桌上敲,速度越来越快,暴露了他心里有多着急。要是这债还不上,别说继续演戏了,恐怕自己的安全都成问题。
在香港浅水湾的豪宅里,狄波拉正在浴室敷面膜。突然电话响了,她不在意地接起来,可一听电话里说的,一下子就坐直了。“又输啦?还输了1600万?”她气得一把扯下面膜扔地上,昂贵的护肤品溅得到处都是。上次丈夫输光三个月片酬的时候,可是发誓再也不赌了。镜子里映出她气得通红的脸,因为生气,眼角的皱纹都特别明显。突然,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呆住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狄波拉找出那件墨绿色旗袍。这旗袍是她1973年当选港姐冠军时专门做的,这么多年一直压箱底,不舍得穿。她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画着精致的柳叶眉,选了最显气色的正红色唇膏。出门前,又喷了点自己最爱的迪奥真我香水。
何鸿燊正在办公室看账本,听到敲门声头都没抬。当助理说狄波拉来了,这位见多识广的赌王居然手一滑,把茶杯打翻了。“请她进来。”他整理一下领带,还下意识摸了摸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门一开,看到那个穿墨绿旗袍的身影,他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候狄波拉刚出道,在丽池夜总会还和他跳过探戈呢。
“何生,最近还好吧。”狄波拉笑得很温柔,但眉眼间还带着当年港姐冠军的傲气。她没马上提债务的事,而是说起这些年自己演戏的经历,说到有意思的地方,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何鸿燊也慢慢放松了,还让佣人泡上最好的龙井。喝了几杯茶后,狄波拉话锋一转:“我家那位不懂事,给您添不少麻烦。”她优雅地放下茶杯,“您看这事儿咋整呢……”
赌王看着窗外,想了好一会儿。他想起第一次见狄波拉,那时候她还是个刚出道的新人,现在却要来为丈夫的荒唐事求情。最后,他摆摆手说:“就当是投资谢贤下一部电影吧。”这话讲得漂亮,既给了狄波拉面子,又保住了双方的脸面。不过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哪有白得的好处啊?
谢贤接到电话时,正在清水湾片场吃盒饭。听到债务解决的消息,他差点被嘴里的饭粒噎着。“真的吗?她咋做到的?”电话那头狄波拉语气很平淡:“何生给面子罢了。”挂了电话,片场那些老江湖们互相使眼色——这事儿肯定没这么简单。果然,十二年后,他们的婚姻走到头了,香港的八卦周刊把这事写得有板有眼:那件墨绿旗袍换来的可不只是免掉债务,还有他们感情里再也补不回来的裂缝。
要说谢贤染上赌瘾,还得从七十年代说起。那时候他演《千王之王》,天天在戏里演赌神,结果演着演着,现实里也迷上赌博了。有一次在澳门永利赌场,他靠一手同花顺赢回三个月片酬,从那以后就越陷越深。老友邓光荣劝他:“赌场的运气是轮流转的,今天赢得多开心,明天说不定输得精光。”谁能想到这话后来真应验了,1983年他在葡京赌场一天就输了上百万,创下当年最高纪录。
如今86岁的谢贤终于拿到金像奖。在领奖台上,他拿着奖杯自我调侃:“我这辈子啊,演戏是副业,赌博才是正事。”台下观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狄波拉悄悄擦眼角的动作。那件墨绿旗袍她一直留着,偶尔拿出来,还能闻到淡淡的雪茄味——那是赌王办公室特有的味道。
当年那批港星好像都和赌场有点关系。周润发拍《赌神》之前去赌场找感觉,结果输掉片酬的十分之一;刘德华拍完《赌侠》直接戒赌了,说看透了庄家的手段。只有谢贤越赌越上瘾,直到1600万的债务把他逼到绝境。有记者问他后不后悔,老爷子叼着雪茄,潇洒地笑着说:“后悔啥?要不是那次栽跟头,我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赌神呢!”
娱乐圈里的恩恩怨怨,有时候比赌桌上的筹码还让人看得晕头转向。要是当年狄波拉没去澳门这一趟,现在的香港娱乐界会不会是另一番模样呢?这个问题,恐怕就连赌王何鸿燊在世的时候,也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