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松本米子正弯腰清洗碗筷,突然3个日军军官破门而入,为首的少佐用日语厉声道:夫人,跟我们回东京吃正宗寿司吧!米子擦干手上的水渍,直视对方冷笑道:我早已习惯中国腐乳配稀饭,日料还是留给你们自己享用吧。 麻烦看官老爷们右上角点击一下“关注”,既方便您进行讨论和分享,又能给您带来不一样的参与感,感谢您的支持! 在苏州平江路的一间老屋里,碗柜里供着一个陶罐,霉斑早已爬满罐身,导游说,那是抗战时一位日本太太留下的东西,里面装过豆腐乳,对于游客来说,那不过是个旧物,但对苏步青的妻子松本米子来说,它曾是她坚守家庭、信仰和归属的全部象征。 1926年春天,仙台帝国大学的讲堂里,苏步青第一次在日本登台讲授数学,他衣着朴素,讲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几何公式,他的普通话里还夹着些温州口音,语气却格外坚定,台下,松本米子抱着古筝坐在角落,认真听讲,她出身学者之家,精通琴棋书画,平日里接触的都是日本本国的知识分子,可那天,她第一次听一个异国青年用逻辑讲述空间的秩序,竟听得出了神。 不久之后,苏步青的数学论文被刊载在校刊上,米子偷偷剪下那页,夹进了自己的日记,那些公式她看不懂,但她能感受到里面的严谨和力量,当身边人议论这位“穷学生”如何配得上教授的女儿时,她悄悄把那本论文册放进了嫁妆箱,她父亲曾试图阻止这桩婚事,说中国太乱,未来太苦,可她没有犹豫,她说不出太多大道理,只知道自己愿意和这个人走下去。 1928年,他们在仙台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米子将自己的传统和服拆改成旗袍,穿着它站在苏步青身边,那时她还不懂中文,但明白“夫人”两个字的分量,从那天起,她不再是松本家的女儿,而是苏家的一员,她跟着苏步青回到中国,先是落脚杭州,后来又辗转多地。 当时的中国正处在动荡中,生活远比她想象的艰难,早年在仙台,她吃惯了味噌汤、鳗鱼饭,可到了杭州,日子紧巴巴,她学着熬粥、炒野菜,最常见的就是一碗白粥配豆腐乳,她一开始不习惯那咸辣的味道,但渐渐地,那成了家里的常备物,她总是把罐子放在厨房窗台,阳光能照到的位置,好让发酵的味道更浓些。 1937年,战火烧到了华东,苏步青被安排随浙江大学西迁,他临行前叮嘱她:“别跟我一起走,太危险了,”她没有吭声,只是默默把两岁的孩子背在背上,五岁的牵在手里,踏上了寻夫的路,那年冬天,她走了三千多里,从杭州到江西,再到贵州,靠着沿途打短工、讨口饭,硬是挺了过来。 途中,最难忘的是江西境内的一次高烧,小儿子因感染去世,埋葬时她没有棺材,只能用破布包着身体,埋在山坡上,她从包袱里翻出最后一块腐乳,放在土堆上当供品,她跪了很久,嘴里念着孩子的名字,她说不出口的痛,只能靠沉默熬过去。 终于在贵州湄潭,她找到了苏步青,当时他在一间破旧的教室里教学生,课桌是用门板搭的,衣服肘部磨破了洞,米子没有抱怨,只是第二天就去典当了娘家带来的玉坠,用换来的布料做了一件新衣,她做活计时,总是喜欢坐在灯下,缝补的时候手很稳,眼神却有些发直,她说过:“这些东西都会旧,只有脑子里那些公式,不会坏,” 战争最艰苦的几年里,家里连饭都吃不饱,米子总是先把饭分好,最后才自己吃,她给苏步青留腐乳,说那能提神,有时她会在丈夫案头偷偷放下一碗拌饭,什么话都不说,转身就去洗衣服,苏步青写论文的速度很快,那几年他写出的成果,后来成了中国现代几何学的基石,很多人都记得苏教授的严厉,却不知道他背后的女人,是怎样一点一点帮他撑起生活。 1945年抗战胜利,苏步青重回学术前沿,米子则继续打理家中一切,她不太爱出门,最多是带孩子去市场买菜,她一直穿着那些旧衣服,自己改了又改,她不再讲日语,连名字也改成了苏松本,1953年中国首次开放外籍入籍,她第一个递交了申请,她说:“我已经是中国人,” 晚年,她身体渐渐衰弱,1986年,她因病住院,苏步青几乎天天守在病床前,有一天,他从家里带来一叠照片,是他们年轻时在仙台拍的,还有在战时贵州的合影,他把照片一张张铺开,讲起当年的事,米子那天没说话,只是微微笑着,用手指轻轻摸了摸那张他们穿着结婚礼服的照片。 她去世后,苏步青把她的骨灰埋在苏州老宅后院,说她一直想“落叶归根”,厨房的那个陶罐一直没扔,即便罐底已经裂了,很多年过去,那罐子成了故居的展品,人们来看时都会问:“这就是传说中的腐乳罐?”导游点头说:“是的,她用它熬过了战争,也熬过了一生,” 松本米子没有留下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写过传记,她的一生藏在厨房的油烟里,藏在孩子的旧衣缝线里,藏在苏步青的几何公式背后,她用自己的方式,把一个外来者的身份,熬成了中国人的模样。 信息来源:《人物》杂志《苏步青访谈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