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作家史铁生患病住院,医生问他的妻子:“要不要救?”陈希米回应:“不救了!让他走,放过他吧!”随后,史铁生全身抽搐,痛苦万分,不久就离世了。朋友都称赞陈希米:“20年,铁生有她足够了,真是了不起的女人。” 那年冬天,北京冷得像个冰窖。眼瞅着史铁生要过六十大寿了,谁也没想到,这个在轮椅上战斗了大半辈子的作家,会在生日前五天突然倒下。 那天下午做完透析回家,他突然头疼呕吐,救护车呼啸着把他送进朝阳医院时,瞳孔已经放大。 医生把妻子陈希米拉到一旁,问出了那个锥心刺骨的问题:“救不救?开颅手术可能让他变成植物人。” 陈希米咬着嘴唇说出三个字:“不救了。”这句话像块石头,沉甸甸地砸在所有人心上。 认识这对夫妻的人都知道,这个决定背后藏着二十年的生死相守。 史铁生21岁那年,命运给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在陕北插队时一场高烧,让这个清华附中的跨栏冠军永远坐上了轮椅。 他曾把病房的玻璃砸得粉碎,冲着母亲吼“活着有什么劲”,直到母亲肝硬化吐血离世,他才在悔恨中拿起笔,把地坛公园的落叶写成《我与地坛》里生命的哲思。 他说死亡是“不必急于求成的事”,可病痛从没放过他,肾病、尿毒症、每周三次透析,他戏称自己“职业是生病,业余写作”,却在病隙中写下《病隙碎笔》,字字带着体温。 陈希米第一次读到史铁生的《爱情的命运》时,这个左腿不便的姑娘在信纸上写满批注。 他们通了十年信,见面那天史铁生摇着轮椅说“你和我想象的一样”。 有人嚼舌根说“瘫子配瘸子”,他们却在破旧的小屋里把日子过成了诗。 陈希米每天给他翻身防褥疮,半夜扶他上厕所,透析时血管扎成扭曲的蚯蚓,她就蹲在病床边当靠垫。 史铁生写新书,她是最严厉的编辑,他疼得冒冷汗,她就讲地坛的野猫逗他笑。 朋友们都说,要是没有陈希米,铁生撑不过这么多个冬天。 那个寒夜在急救室,陈希米的决定让所有人红了眼眶。她知道丈夫最大的心愿是捐器官,可脑死亡超过15分钟器官就废了。 天津红十字会的医生还在130公里外赶来的路上,史铁生已经陷入深度昏迷,高烧烧得满脸通红,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 医护人员看着心电图上的波动直摇头,陈希米却攥着他的手轻声说:“再等等,再等等。” 这个在轮椅上扛过38年病痛的男人,硬是撑了9个小时,等到凌晨3点46分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的肝脏当天移植给天津一名患者,角膜让两个人重见光明,脊椎和大脑捐给医学研究。 推他去手术室时,十几个医生护士突然站成一排,冲他鞠了三个躬。 文学圈的朋友听说消息,电话一个接一个打到医院。中国作协的铁凝哭着说“他活得比谁都干净”,周国平在电话那头嚎啕大哭。 地坛公园的老读者摆了一地菊花,有个大学生在微博写:“初中读《我与地坛》时看不懂生死,今天才明白,他教我们怎么活。” 史铁生总说自己是“最幸运的人”,苦难让他看清了爱。 母亲临终前吐血念叨的是“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妻子二十年没睡过整觉就为给他翻身。 他走后陈希米整理遗物,发现抽屉里塞满止痛药和未发表的手稿,最上面那页写着:“希米,希米,你来了黑夜才听懂期待,你来了白昼才看破樊篱。” 这世上有些人,活着就是一面镜子。史铁生照出了我们面对苦难时的怯懦,多少人遇到挫折就怨天尤人,可他瘫在床上还在思考“灵魂的假期”。 他也照出了爱情的真相,不是鲜花钻戒,是陈希米蹲在透析室搓热他冰凉的脚,是他瘫痪时妻子不停歇按摩翻身的身影。 当医生问“救不救”时,陈希米的选择不是放弃,而是成全。她知道对于用笔尖奔跑了一生的人,尊严比心跳更重要。 信息来源: 光明日报《他带着“顽固的追问”离去》 中国日报《著名作家史铁生12月31日晨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