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吉林伊通县的魏家二小姐为躲避土匪骚扰，到姐姐家避难。姐夫张志平异常兴奋，他早就惦记上了这个颇有姿色的小姨子，现在终于送上门来了。 张家老宅在伊通魏家屯南头，靠着一条老驿道。 清末时迁来的，祖上靠做纸坊和榨油起家，吃穿讲究，房子修得像堡垒，四面高墙，东西各一炮楼，院里伺候人的三百来口人。 张家地多，人更横，出了名的“南城张家”。谁动了他们一根草，三天内全屯都知道。 张志平排行老三，从小刁顽，十几岁就染上斗鸡遛狗那一套。张家管不了，邻里更不敢管。 族人暗地里叫他“车轴汉子”，转起来谁都挡不住，压上谁谁碎。 到民国年间土匪成灾，街上走夜路都得掂量家底。 “北皮山”“老三省”一帮绺子，把道上的人抢得一个不剩。 伊通几条主道全断，百姓日子越过越紧。张家堡子硬，炮楼高，一般土匪不敢碰，反倒成了避风港。 谁家姑娘要是长得水灵，就怕半夜被抬走。魏家油坊老魏就这么慌了。 魏家在三道沟经营油坊多年，有些积蓄。 二姑娘年方十七，长得嫩白水灵，有名的“伊通花”，匪帮早就惦记上。 那年秋天，老魏托人带路，把大女儿和二姑娘送进张家，求个清静。 张志荣允了，安排她们住进东厢房，和张志平共一个院落。 张志平头一眼见到二姑娘，眼珠子就转了。 晚上喝了酒，拎灯笼绕到厢房门口，敲门叫人，说要问天冷油灯坏了没有。门开了，他推门就进，姑娘缩着身子往角落靠。 张志平伸手就抱，姑娘挣扎两下，他一把摁住，屋里没人敢吭声。 事后姑娘穿着破衣默默坐在床沿，眼圈红了好几天。 张志荣知道后，把张志平叫到堂屋，劈头盖脸一顿骂，说他给张家脸上抹粪。 张志平不服，说人家姑娘没反抗，何况在自己地盘。 张志荣骂完也没敢下重手，家丑传出去丢人，只叮嘱他以后收敛点。 魏家人忍了，谁都明白这事传出去姑娘嫁不出去，油坊也保不住。 过了些时日，老魏托媒人给二姑娘说了门亲事，对方是个念过书的学徒，家境清寒但人本分。 张志平听说后，当街拦住媒人，说这门亲事谁敢成，就叫他们一家子死光。 老魏吓得脸色煞白，第二天回信说婚事作罢。 到冬天张志平出事，那天他站在街口笑话路过的汽车，说那玩意不顶用，谁知车上下来个土匪头目，一言不合把他绑上车，直奔北皮山。 关了三天，差点被剁了手，后来碰上粮队路过，他跳车滚了满身泥才逃回，被人叫上“滚地雷”。 再之后，整个人变了，回张家没两天，就偷了枪跑了。 人说他脑子出了问题，也有人说是心里憋久了，想做点“轰轰烈烈”的事。 他去了北皮山，拜土匪头领为大哥，自报号“滚地雷”，领人专抢商队、掳女人。 他认得人多，动手前先踩点，有钱人家绕着走。 更离谱的是他报复自己家。 一回张家的粮队出门，他半路劫了，把张家标志的车盖烧得干干净净，还带走了三十袋谷子。 后来又摸黑烧了张家秫秸车，家人气得咬牙，族里放话，“这厮再敢回来，张家自己动手。” 滚地雷劫过不少人，说起来也怪，凡是年轻姑娘，只要被他抢去，不打不骂，吃的穿的都给好的，还安排专人照看，说是“怜香惜玉”。 有人背后说他疯得文气。 1932年开春，他托人给原先那二姑娘捎信，说想见一面。 在外漂久了，想回家看看。信一到张家，张志荣冷脸不言，张志贤先动了。 张志贤是张家保丁出身，枪法准，脾气硬，听说张志平要回来，直接备枪出门守在村口。 果然，张志平那天夜里翻墙进村，没料张志贤躲在灶台后，一枪打中左臂。 他强撑着逃进院子，张志耀在后门堵着，近身一枪穿胸，张志平仰面倒地，再没动弹。 当天夜里，张家把尸首扔在老屋地窖，第二天才缝合躯体，草席一裹埋在后山。 脑袋割下，送到县衙换个清白。张志荣一笔没留，全村默认这人“早死早净”。 二姑娘再没出现，魏家油坊一年后人去楼空，听说路上被劫，真假无从查证。 张家上下不再提张志平三字，连祠堂里名字也给抹了。 参考资料： 宋永祥. 《东北旧事：乱世乡土纪实（1900—1949）》. 辽宁人民出版社, 20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