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时间换空间的老路似乎已看不到尽头。
伴随着上海三中院对“明天系”12家关联企业进行实质合并破产清算,以及66名“明天系”相关责任人被罚,又一曾经困扰行业多年的大问题正式步入消解的轨道。
风险出清、资本落幕,集行业之力清扫掉可能危及行业系统性风险的障碍背后,另一个问题却不得不关注——行业内多家风险机构怎么办?
行业内的风险机构或问题机构早已不是秘密,少则十余家多则数十家问题机构的区别仅在于问题的多寡,严重的早已“僵尸”多年;带病艰难前行的则又区分不同情形:寿险公司愈发艰难,朝着僵尸企业的目标加速前行;财险公司因业务本身特点,更多体现为发展缓慢,但整体仍处于可自我平衡的阶段。
所谓“僵尸企业”,多指丧失自我发展能力,必须依赖非市场因素即股东持续注资或银行贷款等来维持生存的企业。
上一个十年,实体经济领域曾搞过一次专门的僵尸企业清理行动,究其原因在于,这类企业占据着诸多资源,不做彻底清理,行业难以轻装上阵迎接新时代下的新发展需求。
对于保险业而言,在当下这样一个全面转型重塑的节点,来一次僵尸企业大扫除,无疑是行业快速摆脱历史掣肘、全面回归保障再出发的良好契机。
从问题公司实际看,业务发展模式存在问题是事实,但业务模式的背后则是资本及管理层的诉求,归根结底是涉及人财物多要素的公司治理维度的问题。
在牌照放水阶段,保险业尤其是寿险公司作为现金奶牛吸引了无数资本的关注,与牌照价格高企同步的是资本对保险业的非理性认知。但当潮水褪去,寿险高负债率、低投资回报的现实给各路资本狠狠地上了一课——寿险公司不但已很难圈来钱,甚至已成为名副其实的大肚吞金兽。
保险业,尤其是寿险作为完全依靠诚信立业的行业,其所有问题最终会通过口碑/品牌反射到销售端。在行业上升期,资金疯狂注入,承保投资两端供需旺盛,但一旦进入下行周期,缺少资金注入的问题寿险公司在业务受限的同时亦因投资能力不足而出现两端受限的危局,一夜之间公司陷入停滞,而短短一两年的时间便演化为僵尸企业。
当然,这一情况基本仅限于寿险公司(财险业务的刚需特性使得财险公司的适应能力更强)。
但也正是因为这类公司更多集中于寿险,而寿险公司又极其“烧钱”,需要持续不断的资本注入才可能活下去,这类公司就更渴望股东或是其他资本的输血,但时至今日,一地鸡毛的问题公司让寿险早已没有了昔日的吸金能力。
更重要的或者说最让当下尚有观望意愿的资本望而却步的是风险机构的处置方式。
近年来风险机构的风险处置基本全部依靠保险保障基金来展开,或者索性让其自生自灭。先看保险保障基金入场或同业头部机构救急,从实际效果或高层对该模式下所呈现效果的反馈意见看,更多的是“负面多于正面”。再看多家待救机构,与迟迟未能等来保险保障基金或头部入场相比,更可怕是迟迟无法得到任何批复,只能自行走向逐渐消亡的归途。
在此背景下,势必没有资本敢于进场。毕竟,新老问题无法划断,新老资本无法切割,新老业务也就无法正常切换。
对于如何解决当下困局,『保契』之前多次呼吁尽快推动兼并重组,但一如此前论述,因涉及地方财政、各路资本等因素,实际的兼并重组难度远超非金融机构,但越是艰难,就越需要果断的处置方式。
一如业内专家所言,对于限期内偿付能力不达标的问题公司,进入突然死亡,由监管出面,公开打折处理,新老划断,转给新东家重新开始。因为只有监管介入,突然死亡之后的打折贱卖,才有可能出现比较务实的买家,可以成为黑马王子。
这一建议对于问题寿险公司而言,颇具价值。但对于财险公司而言,则又是另一片天地。比如,在财险领域的典型问题公司中,缺少的往往不是后备资金支持,而是因董事长、总经理等高管无法获批而导致公司治理等问题迟迟无解,进而导致意向资本无法获批进入。对于此类机构,多一点担当,适当的冒一点风险,反而可能是化解风险最有效的方式。
当然,无论何种方式,“僵尸企业”“问题企业”都不能也不可能依靠时间完成自我净化,相关机构应该尽快摈弃畏难情绪、杜绝“拖延症”、莫打“小算盘”,切实站在国计民生和行业革故鼎新的角度,敢于为历史买单,勇于建功新时代。
转自:保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