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冬天,上海亭子间,一位曾被78个仆人伺候的千金小姐,蜷缩在破棉絮里,咬牙吞下最后一点生鸦片,悄无声息地走完了她的一生。
那年冬天的上海闸北区,一栋破败亭子间的木门被邻居撞开时,盛方颐蜷缩在发霉的棉絮里早已没了气息。
她身边只剩空瘪的鸦片袋和半截银簪,墙角樟木箱里压着泛黄的银行股权证书,这位晚清首富盛宣怀最宠爱的小女儿,死时竟连顿热饭都吃不上。
她出生时盛家如日中天,父亲掌控着大清电报局、铁路总公司,创办了中国第一家银行,连李鸿章都称他是“不可少之人”。
她是父亲五十一岁才得的幺女,从小睡的是紫檀木摇篮,喝的水要用银针验毒,完全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千金大小姐。
当时盛家光佣人就有上百号,伺候她的贴身仆役能站满半条走廊,有次她因玩具破损哭闹,其父立刻承诺:“明天就买十个新的!”
站在旁边的萧夫人忍不住提醒丈夫:“孩子半点委屈受不得,往后可怎么经风雨?”可他却摆手笑道:“盛家的金山银山,还养不活一朵牡丹吗?”
1927年盛家爆发财产争夺战时,二十二岁的她连账本都看不懂,盛家兄弟企图私分剩余遗产时,她和七姐被迫发起诉讼。
虽然最终靠着天价律师费打赢官司,但这位八小姐连股权文件都得靠庄夫人按着手教签:“记住,这些不是钱,是命。”
戏院包厢里,盐商的外孙彭震鸣偶然瞥见盛家八小姐,当即开车尾随至盛府。
可萧夫人早看透对方底细:“周家早败落了,他就是个绣花枕头。”可从小要什么得什么的她哪管这些,当场顶撞母亲:“我偏要嫁他!”
最终只能妥协,但前提条件是让他认周家舅舅当干爹,婚礼定在上海最贵的大华饭店。
不过,女方给出的嫁妆更是底气十足,盖起花园洋房,陪嫁清单里有法租界房产三十一处、通商银行股份十万两,连轿车牌照都特意选“87”寓意八小姐配彭老七。
新婚头年彭震鸣还算安分,为讨妻子欢心甚至包下大光明戏院专场,可当她怀上头胎,丈夫就原形毕露,拿她的翡翠屏风抵赌债,有次醉酒竟把盛家祖传的田黄石章押在牌桌上。
接踵而至的打击彻底摧垮了她,先是萧夫人煤气中毒猝然离世,接着淞沪会战爆发。
日军逼近外滩那晚,银行经理冒死送来文件,日商强行收购通商银行股权,瘫在烟榻上的她看都没看就按了手印,价值两百万银元的家族命脉,换来的只是三箱印度烟膏。
姐姐闯进烟室怒斥:“你连儿子头破血流都不管吗?”她却盯着烟灯喃喃:“送医院就是了...”此时她牙齿脱落大半,四个孩子各个挨着饿。
1948年,花园洋房早抵了赌债,全家挤在亭子间隔层,彭震鸣偷走最后的首饰匣子那晚,她竟翻出当年银行过户文件点火取暖,火苗蹿起时她突然痴笑:“烧干净也好...”
次年上海禁烟令下达,烟馆老板看着好不精神气的盛家小姐摇头:“没烟抽能活,没心气儿神仙也救不了。”
深冬的寒风灌进破窗时,她把生鸦片混着眼泪咽下,临终前盯着拾荒捡来的半截口红惨笑:“阿拉可是盛家小姐...”
盛方颐棺木下葬那日,苏州留园角落的茶花开得正艳,像极了她嫁妆单上那枚朱砂印。
信息来源:盛方颐的悲剧:从千金大小姐到凄凉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