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关于白求恩,着重宜传的都是他如何高尚、如何伟大,但很多人却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救助中国人? 这位加拿大医生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家里世代行医,自己又天赋出众,跑到欧洲去深造本领,在英国爱丁堡求学时,他遇见了一位名叫弗朗西斯的苏格兰姑娘。 一九二三年,两人喜结连理,弗朗西斯倾力支持丈夫的医学梦想,出钱资助他去法国、德国、维也纳这些顶尖地方游学进修,学成后,两口子在美国开了诊所,眼看小日子过得红火起来了。 然而,在他36岁那年,被诊断染上了肺结核,这个男人内心充满了对妻子的爱与不忍,也可能是那股子不愿拖累人的倔劲儿,竟然想了个狠招,用近乎决裂的方式,逼着妻子离了婚,离婚后,他把自己关起来,跟死神较劲。 凭着医生的学识和一股子不服输的狠劲,他摸索出一种叫“人工气胸”的疗法,硬是从鬼门关拽了回来,身体康复后还在纽约的医学圈子闯出了不小的名气。 病魔退去,事业又起来了,他心里那份对前妻的思念与愧疚又涌了上来,盼着能够破镜重圆,妻子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在一个秋天重新回到了白求恩身边。 然而,破镜重圆常常只是故事里的桥段,复合之后的白求恩,整个心思都扑到了医疗和社会活动上,早出晚归,诊所、研究、演讲占满了他的时间,家里的事、妻子的感受,在他那里似乎成了可有无的次要话题。 妻子的心一点点凉下去,熬到一九三三年,这段曾经拼凑回来的婚姻,到底还是走到尽头,无可挽回地终结了,没过多久,弗朗西斯就改嫁他人,彻底告别了白求恩的生活。 1936年,那年他受苏联邀请去参加一个国际医学会议,这一趟莫斯科之行非同小可,让他亲眼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往所知的社会景象,普通工人农民的生活改善、国家对医疗教育的投入、社会制度的构想。 回来后,他的思想发生了巨变,逐步认同了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的共产主义理想,没过多久,他就加入了加拿大共产党,一个坚定的信念就此在他心里扎下了根:“我决心让自己和劳动人民融为一体。” 有了信仰的人,行动就成了最好的注释,1936年夏天,西班牙内战爆发,德意法西斯势力公然干涉,威胁民主力量。 他闻讯,毅然放下诊所的工作,以志愿者身份奔赴战火纷飞的西班牙前线,成为支持共和政府的一方力量。 在残酷的战场上,他不仅是外科医生,他还发挥才智,建立起一套高效的流动输血系统,能迅速给重伤的战士补充新鲜血液。 在一次支援西班牙的国际晚宴上,中国著名的平民教育家陶行知先生谈起了祖国正遭受的苦难,陶先生详述了日寇如何残忍、前线的战士们如何舍生忘死,而中国的医疗条件又是多么极度落后、药品多么稀缺。 他恳切地向包括白求恩在内的国际友人呼吁支援,他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白求恩的心坎上。 听完这些,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即作出了一个改变他自己一生、也深刻影响了中国的决定:去中国! 1938年早春,他穿越重重封锁,几经辗转,终于踏上了战火中的中国土地,直奔革命的中心延安。 八路军卫生部门特意为他安排稍好的住处,却被他坚决拒绝了:“我是一个战士,不是客人,我必须和士兵们在一起。” 他还把自己远渡重洋带来的珍贵医疗器械和药品,几乎毫无保留地全部捐献给前线,他有一句话常挂在嘴边:“医生应该去找病人,而不是让病人来找医生。”他彻底践行自己的诺言。 接下来的日子,白求恩几乎从不在后方医院停留,他背着药箱、带着手术器械,跋山涉水,跑得比部队还快。 在一九三九年10月,他在河北涞源抢救重伤员时,手指不慎被手术刀划破,几天后,他为一个头部严重感染丹毒和蜂窝组织炎的战士进行紧急手术,伤口不幸接触到大量病毒细菌,迅速恶化成致命的败血症。 在病榻上,他还记挂着伤员,11月12日,这位把生命最后一息都献给了中国人民的国际主义战士,在河北省唐县黄石口村永远闭上了眼睛。 很多人好奇白求恩为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选择一条布满荆棘的路?回望他那段交织着深切痛苦与精神蜕变的岁月,答案似乎变得清晰,并非他生来就超凡脱俗、没有任何普通人的情感渴望。 恰恰相反,正是经历了那两段刻骨铭心却最终破碎的婚姻,正是深刻体会了感情失落的巨大空寂,正是用“置之死地”的方式战胜了自身的劫难,他才完成了一种彻底的蜕变。 当个人的小世界不再能够安放他那澎湃的精神能量时,一种超越了个体、超越了民族国家的宏阔人道主义情怀便蓬勃滋生,为了受苦受难的人类,为了人类共同的尊严与解放。 他最终的选择,不是放弃生命的无谓冲动,而是一种生命升华后的坚定奔赴,这奔赴,需要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但也是他为自己寻得的最完满的归宿。 信息来源: 新华社专稿:〈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诺尔曼·白求恩〉(202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