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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区角落轰鸣不绝,王师傳如同指挥八重协奏的交响家,仅凭眼角的余光,一台注塑机开闸

厂区角落轰鸣不绝,王师傳如同指挥八重协奏的交响家,仅凭眼角的余光,一台注塑机开闸吐出光亮鲜红的儿童水杯。 油污浸润的帆布鞋在排水沟边缘磨出月牙形缺口,二十年工龄让他的后脖颈比机器传动轴更早生锈。 温度传感器偶尔飘红的警示灯,在他看来就像老邻居家养的鹦鹉——只要喂对料,准能按时消停。 七月闷热让新来的质检员小刘总抱怨胶料有气泡,可老王瞟了眼蒸汽表盘,往压力阀踹两脚就解决了。 老板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外甥,上个月拿着秒表在车间转悠三天,硬说八台机器空转间隙能挤出十五分钟刷短视频。 发薪日当天公告栏贴出通告时,老王正用扳手尖挑着模具缝里的残胶——加薪单变成白纸黑字的"二选一"。 招聘广告用楷体加粗印着"月薪四千五招熟手"时,没人注意老王工具箱里那本发黄的笔记本,上面记着三号机每逢梅雨季就要调低0.2帕压力值。 两个染黄毛的小伙子上岗头天,把六号机的保压时间设成和老机器相同参数,结果二十公斤ABS塑料在模腔里结成化石。 老板娘跺着Jimmy Choo高跟鞋强开模具那刻,飞溅的碎屑在厂长定制西裤上烫出个焦黑的洞——像极了被虫蛀的财务报表。 隔壁五金厂老板听说老王跳槽,特意开着GL8来接人,副驾座位上摆着包软中华,说车间新装的电眼监控系统从来不拍工人手机。 现在老王新车间挂着温度湿度双显电子屏,可他还是习惯伸手在出风口试风——就像老中医把脉不需要血压仪。 模具厂张会计昨天酒桌上透露,陈总那台德国进口的双色注塑机,维修费够买辆顶配汉兰达。 流水线传送带空转的嗡嗡声里,不知道有没有人想起老王那件总挂在休息室的旧工装——口袋缝里藏着十七年攒下的应急参数表。 (你们说这年头机器值钱还是手艺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