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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9月,晋军将领姜玉贞接到阎锡山急令,命其率部奔赴抗日前线。此时他的妻子

1937年9月,晋军将领姜玉贞接到阎锡山急令,命其率部奔赴抗日前线。此时他的妻子新丧未久,膝下三个稚子嗷嗷待哺,家中老母年迈多病,整个家族正陷于丧亲之痛与生活困境的双重煎熬中。 【消息源自:《第二战区太原会战作战日志》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原平战斗详报》东京防卫研究所藏;晋绥军老兵李长胜1987年口述史料】 姜玉贞把电报折了三折塞进皮带里,皮带扣硌得肋骨生疼。指挥部土墙上挂着半张山西地图,红铅笔画的防线在忻口那里突然断了个口子,像被狗啃过的烙饼。"七天?"他盯着地图自言自语,"阎长官当小鬼子是纸糊的?"屋外传来伤兵的呻吟声,和秋风卷着落叶的沙沙响混在一起。 黄洪友端着搪瓷缸进来时,正看见旅长用铅笔头在地图上戳窟窿。这个原平本地出身的警卫排长把热水放在掉漆的办公桌上:"旅座,您三天没合眼了。谷参谋长说鬼子先头部队离咱不到二十里,卡车扬起的灰隔着高粱地都能瞧见。"姜玉贞突然抓住他手腕:"老黄,你家那间杂货铺还在南门大街吧?"黄洪友被问得一愣,搪瓷缸里的热水晃出来,在桌面上洇出个歪歪扭扭的山西轮廓。 十月三日的太阳刚冒头,日军野炮就把北城墙啃掉半拉牙。谷泰猫着腰钻进指挥部,钢盔上还粘着半片高粱叶:"旅座,按您说的把棺材铺的板材全拆了,每个街口能堆三道障碍。"他忽然压低声音,"可伤员太多,野战医院那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闷雷似的爆炸,指挥部房梁上的土簌簌往下掉。姜玉贞摸出怀表看了眼——这是妻子临终前塞给他的,表盖里还夹着儿子画的歪扭小人儿。"把西药房的磺胺先紧着重伤员。"他说完突然提高嗓门,"传令兵!告诉三营长,他再敢把机枪架在房顶上当靶子,老子把他绑在迫击炮上打出去!" 第五天夜里,姜玉贞蹲在塌了半边的南门楼子上啃冷馍。黄洪友提着煤油灯爬上来,灯罩上全是弹孔透出的光斑,活像被捅烂的蜂窝。"旅座,刚逮着个汉奸。"他吐了口唾沫,"他说鬼子明天要调坦克来。"姜玉贞把馍馍渣搓成细末撒进风里:"去,把酒坊的煤油都起出来。"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这个...要是我没挺到援军来,你想办法捎给我娘。"黄洪友借着灯光一瞅,是张当票——姜玉贞把祖传的翡翠扳指押给了太原当铺,换的钱全买了奎宁分给伤兵。 第七天晌午,日军坦克碾过东大街的牌坊时,整条街的瓦砾堆突然喷出火舌。黄洪友趴在染坊的阁楼里,看着三辆坦克变成冒火的铁棺材,烫得日本兵吱哇乱叫。他扭头对机枪手咧嘴笑:"瞧见没?旅座这招煮王八..."话没说完,轰隆一声巨响,半边阁楼就没了。等他从砖头堆里爬出来,看见姜玉贞正用绷带缠着冒烟的左轮手枪——枪管打红了,裹上湿布还能再撸两发。 第十天黄昏,姜玉贞站在只剩半截钟楼的指挥部废墟里,怀表上的小人在夕阳下泛着血光。谷泰拖着条瘸腿过来报告:"能走的弟兄不到两百了,子弹..."话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掐断。姜玉贞抓起听筒,阎锡山的声音刺啦刺啦往外蹦:"再守三天!蒋委员长亲自..."他咔嗒挂断电话,扭头对黄洪友说:"去,把地窖里那箱银元抬出来。"那是全旅最后的军饷,现在每块大洋都被塞进阵亡弟兄的衣兜里——阎长官欠的债,得有人记着。 突围那晚下着冷雨,姜玉贞的军装前襟被血泡成了酱色。他在南门缺口处突然站住,把黄洪友往前一推:"带着活人往西撤,顺着染坊后头的阴沟能爬到高粱地。"黄洪友急得去拽他胳膊:"旅座!"却摸到满手湿黏——原来旅长腰间早就被弹片撕开道口子。姜玉贞甩开他的手笑了:"老子得给阎长官交个整账。"说着摸出怀表塞过去,"给我儿,就说...就说他爹没当孬种。" 后来黄洪友在战俘营里听说,姜玉贞的尸体被吊在原平城门口那棵老槐树上,脖子断口处结着冰碴。再后来有个戴瓜皮帽的药铺掌柜,趁着天黑把旅长的脑袋偷回来,埋在了能望见南门大街的小土坡上——那儿原本有间杂货铺,柜台玻璃下总压着张山西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