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25岁的《雨巷》诗人戴望舒,站在楼顶上,对着楼下一名20岁的少女哭喊:“不和我订婚,我就跳下去!”少女吓得面色发白,连声道:“我答应你!”谁知,几年后,戴望舒却当着众人的面甩了少女一耳光。 1927年,大革命的浪潮退去,22岁的戴望舒为避风头,寄居在好友施蛰存家中。也就在那里,他遇见了施蛰存17岁的妹妹,施绛年。少女青春活泼,一下子就撞进了戴望舒的心坎。 戴望舒本就因年少时得过天花,脸上有几处浅浅的麻点,这让他内心多少有些自卑和敏感。面对明艳动人的施绛年,他几乎是立刻就认定了,这就是他诗中那个“丁香一样的姑娘”。 他将满腔爱意倾注笔端,写下了包括《雨巷》在内的诸多情诗。 诗中的“丁香姑娘”,“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几乎就是他对施绛年的诗意投射。 1929年,他的第一本诗集《我底记忆》出版,扉页上用法文写着“A Jeann”(致绛年),并附有一段拉丁文诗句。 他自译为:“愿我在最后的时间将来的时候看见你;愿我在垂死的时候用我的虚弱的手把握着你。”这番表白,不可谓不深情,不可谓不赤裸。 然而,施绛年对这位才华横溢但外貌平平,且性格有些阴郁的诗人,似乎并无太多男女之情。她欣赏他的才华,却无法回应他那份沉甸甸的爱。于是,便有了跳楼逼婚。 但订婚时,她提出了一个条件:戴望舒必须赴法留学,取得学位后方可完婚。 戴望舒欣然应允,即刻启程。在前往法国的邮轮上,他写下了《航海日记》,字里行间满是对施绛年的思念与不舍:“绛年哭了。我在船舷上,丢下了一张字条去,说:‘绛,不要哭。’那张字条随风落到江里去,绛年赶上去已来不及了。” 他甚至在日记里写道:“饭后把绛年给我的项圈戴上了。这算是我的心愿的证物:永远爱她,永远系念着她。” 然而,他不知道,他心中的“丁香姑娘”,在他远渡重洋之后,终究还是选择了更适合自己的人。 当戴望舒风闻此事,将那记耳光扇在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施绛年脸上,也彻底打碎了他们之间本就脆弱不堪的婚约。 八年苦恋,最终以如此不堪的方式落幕,在当时的文坛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戴望舒随后在《申报》上刊登启事,单方面宣布解除婚约,姿态决绝,仿佛要将过去的一切连根拔起。 情场失意的戴望舒,很快在好友穆时英的撮合下,认识了穆时英的妹妹穆丽娟。穆丽娟比戴望舒小12岁,青春貌美,且对这位大名鼎鼎的“雨巷诗人”心怀仰慕。 在戴望舒看来,穆丽娟或许是另一个“丁香姑娘”的化身。两人迅速坠入爱河,并于1936年结婚。 婚后初期,日子也曾有过温馨与浪漫。戴望舒甚至写下这样的诗句:“我是从天上奔流到海,从海奔流到天上的江河,我是你每一条静脉,每一个微血管中的血液,我是你的睫毛。” 然而,诗人的浪漫一旦落入柴米油盐的现实,往往会变味。戴望舒的大男子主义和极强的控制欲逐渐显露。 他视妻子为不懂事的孩子,尤其在经济上对穆丽娟极为苛刻,每月只给少量零用钱。 让穆丽娟心寒的是,1940年,哥哥穆时英在上海被暗杀,戴望舒因不满穆时英当时为日伪背景的报刊做事,竟阻止悲痛的穆丽娟回上海奔丧。 几个月后,穆丽娟的母亲因丧子之痛去世,戴望舒更是扣下了报丧的电报,直到穆丽娟从旁人处得知噩耗,质问他时,他以担心她安危为由,不愿给路费。 这一次,穆丽娟彻底看清了枕边人的冷漠与专横。她当掉了母亲的遗物,带着女儿毅然返回上海。戴望舒故技重施,服毒自杀,幸被及时发现救回。 但穆丽娟去意已决,这段婚姻最终在1941年画上了句号。戴望舒在写给穆丽娟的信中哀求:“丽娟,请你想到我和朵朵在等待你,不要忘记我们。” 不久,戴望舒又遇到了比他小21岁的杨静。这位年轻的女孩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他。 然而,巨大的年龄差距和性格差异,使得这段婚姻也仅仅维持了6年,便因杨静爱上他人而告终。 戴望舒一生都在追寻他诗中那个缥缈的“丁香姑娘”,却一次次在现实中碰壁。他将自己的理想投射在每一个遇到的女性身上,一旦对方无法满足他的想象,他便感到失望甚至愤怒。 他才华横溢,诗句优美,却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真实的人,如何经营一段平等的感情。 他敏感、自卑,又极度自负、偏执。这种性格的矛盾,或许与他年少时的经历不无关系,但最终也造就了他情路的坎坷。 1950年,年仅45岁的戴望舒因哮喘病逝。他留下了不朽的《雨巷》,也留下了一声叹息。他终究没能走出自己营造的那条悠长、寂寥的雨巷,没能真正等到那个与他相伴一生的“丁香姑娘”。 信息来源:钱江晚报《晚潮|戴望舒:走不出的雨巷,解不开的丁香情结》 封面新闻《档案馆|戴望舒:走不出爱情的雨巷》 大皖新闻《闫红说 | 穆丽娟,那个丁香姑娘最后怎么样了》 安清网《诗人戴望舒:走不出幽深的雨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