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26年,曹叡继位,拒绝为父送葬。
226年春夏之交,曹丕驾崩,其子曹叡登基。群臣商议丧事,新帝却出人意料地拒不操办父丧,并令曹真、陈群、王朗等人为他寻找推脱的理由。最终,曹真试探性地提出:“是否因天气酷热?” 这看似寻常的开端,却掩盖着洛阳紫禁城深处翻涌的波涛暗流。 曹叡继位当日,龙纹玉玺已握在他手中,可二十三年来的仇恨却像一柄利刃,在他心中刻下深深的伤痕。
一切始于十二年前邺城袁府,年仅九岁的曹叡亲眼目睹了父亲曹丕擦拭母亲甄宓脸上污垢的场景。这位倾国倾城的女子,为了躲避曹操,曾刻意损毁容颜,却最终成为曹丕的战利品。幼小的曹叡在铜镜中,看到母亲颤抖的睫毛,也看到自己眼中倒映出的权力交易的残酷。
建安二十五年,甄宓惨死宫中,那血腥的一幕成了曹叡挥之不去的噩梦。他永远记得郭贵妃的利爪,记得太监塞入母亲口中的米糠,记得父亲冷漠的旨意:“掩面覆发,莫令冤魂扰朕”。 那夜暴雨倾盆,冲刷不净邺宫的血迹,十七岁的平原侯曹叡在诗稿上蘸血写下“杀母之仇”。 黄初七年,皇家狩猎,弥留之际的曹丕将弓箭掷向幼鹿,曹叡的泪水恰如其分地滑落,“陛下既杀其母,臣不忍复戮其子”。
这出悲悯的戏码,使曹丕在临终前将太子之位传给了曹叡,殊不知儿子袖中早已藏有郭皇后毒杀甄宓的证据。 登基翌日,曹叡步入郭太后寝宫,养母腕上的东珠正是甄宓的遗物,他轻言细语地问:“母后可知?米糠哽喉,人需几息方绝?” 郭氏手中佛珠应声而碎,如同当年邺宫飞溅的米糠。 首阳陵的送葬队伍停在丹凤门前,陈群、王朗、曹真皆神情慌张,曹真艰难地说出“天气炎热”四个字。 新帝冷眼旁观,目光停留在梓宫上,那里躺着他的父亲,也是他的仇人。 停灵期间,曹叡独自守灵,掀翻供案,火光吞噬了“慈父”二字,宫外传来“六月飞霜”的惊呼。 朝阳陵改葬之日,洛阳城万人空巷。曹叡将冕旒抛入墓道,亲手为甄宓覆土,口中呢喃:“母亲,儿已将他囚禁首阳山。”
首阳陵从此成为禁地,朝阳陵朱雀碑下埋藏着曹丕赐死甄宓的诏书副本。七年后,郭太后暴亡,口中亦塞满米糠。 送葬队伍经过首阳陵,狂风卷起龙旗,玄色旗帜如巨掌般压在曹丕的墓碑上。 二十四岁的曹叡最终长眠高平陵,司马懿移灵时,一缕黑发缠住他的手指,发间系着一块褪色的煤块,如同甄宓生前脸上的污垢。曹丕曾言“无不掘之墓”,但他未料到,第一个掘他体面的人,竟是他的亲生儿子。权力与亲情碰撞,最终凝结成新帝龙袍上的暗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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