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张恨水被迫结婚。他嫌弃妻子貌丑,却经常和妻子同房。不久后,妻子怀孕生下一个儿子,他却怒骂:真是晦气! 1913年的安徽潜山,张家小子正愁云满面。 老爹刚病逝,念书的学堂又拆了重建,十九岁的张恨水整天蹲家里发呆。 张母看儿子这么蔫吧,一拍大腿说要给他冲喜。 媒婆上门说得天花乱坠:那姑娘是邻镇徐家的,模样好性子也温顺。 张恨水跟着媒人上门偷瞧,隔着水塘真见到个穿蓝布衫的姑娘在桃树下绣花,那眉眼身段让他心尖直颤。 亲事定得利索,红纸黑字写了生辰八字,择了黄道吉日迎亲。 花轿临门那天怪事就来了。新娘子家院里摆着酒席,却死活不见正主露面。 徐家人支支吾吾说姑娘得了急病,今天实在拜不了堂。张家娘俩心里咯噔一下,但满堂宾客都等着,只好硬着头皮把妹妹顶上去行礼。 新娘子顶着红盖头晃悠过场,谁也没多想。 夜里该入洞房了,张恨水掀盖头却看见烛光底下坐着个方脸厚嘴唇的姑娘,跟水塘边见的压根不是一个人。 张恨水手里秤杆子哐当掉地上,扭头就要砸徐家大门。 新娘抽抽搭搭拽着他衣袖说原委:自己叫徐文淑,是徐家长女,打小脑壳受伤落下跛脚的病根。 家里嫌她嫁不出去,才让妹妹在婚前演戏。 张母这时反倒冷静了。 她拉着儿子到灶房说掏心窝子话:“生米煮成熟饭再退婚,方圆百里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张恨水蹲在灶洞前抽了整夜烟袋,第二天居然请来郎中给徐文淑扎针调药。 这年头的读书人都有个通病,信什么“教化育人”。 张恨水憋着股劲儿教妻子认字,没想到徐文淑比蒙学馆的童生还灵光,《百家姓》三天就记全了。 她腿脚不便就专攻女红,张家老少衣裳都出自她手,纳的鞋底针脚比老裁缝还密。 两年后徐文淑怀了身子,生下来竟是个大胖小子。 张恨水抱着孩子去祠堂烧香,走路都带着风。 可那孩子没出满月就发怪病,请了几波郎中也没留住。 徐文淑瘦得脱了形,整夜抱着襁褓发呆。张恨水心里憋闷,有天突然收拾包袱要进京闯荡。 他走时特意在徐文淑枕边压了本《三字经》——怕她荒废了认字的手艺。 那年月北漂的文人都得扎堆混圈子。张恨水在报馆混成主笔后,真认识了门当户对的胡家小姐。 奇怪的是,他逢重要场合总带着乡下来的妻子亮相。 有次文人雅集,胡适瞧着徐文淑挽的发髻都松散了,私下劝张恨水带太太去剪短发。 张恨水却把茶碗一搁:“我们文淑在老家拿过女红头名!” 1931年他把母亲和妻子接到北平。 老太太喜欢四合院的石榴树,徐文淑却在青砖胡同里迷路三回。 百货公司的电梯吓得她直哆嗦,街上烧煤的汽车熏得她咳嗽连天。 住了不到半年,婆媳俩竟自己买了票回老家。 张恨水追到火车站时,只看见车窗里晃动的蓝布头巾。 后来仗打起来了,张恨水在重庆收到家书总有三行问文淑。 直到1945年冬天,老家亲戚拍来电报说徐文淑上街扯布,被黄包车撞出两丈远。 等张恨水赶回潜山,棺材前那盏长明灯都积了灰。 他蹲在灵堂角落翻箱倒柜,找出当年压在枕边的《三字经》,书页边角都被翻成棉絮状。 张恨水后来成了鸳鸯蝴蝶派大家,笔下净是痴男怨女。 有老友发现他书案玻璃板下,永远压着张褪色的蓝布衫画像。 画中人的金莲小鞋套着双半旧的棉鞋,那是徐文淑为省缠足布想出的法子——她生前最得意的手工。 参考资料:张恨水:温润如玉一世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