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儿有啥用？二十五年如一日的付出，五六十万的经济投入，大学毕业了，会挣钱了。可是，一分钱没给父母，挣钱自己存着，结婚那天全拿去别人家了。看着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幸福地笑着，心里既为她感到高兴，又有着难以言喻的酸楚。那些曾经为她付出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 酒店走廊的灯光昏黄，老周蹲在消防栓旁边数份子钱。红钞票沙沙响，却盖不住隔壁宴会厅的欢笑声。司仪正在喊："请新娘父母上台——"

他掏出手帕擦汗，摸到内袋里硬邦邦的房产证。昨天收拾女儿房间，在陪嫁箱子最底层发现的，证上明晃晃写着他和老伴的名字。

"爸！"女儿婷婷突然提着婚纱冲过来，水晶鞋跟敲得瓷砖当当响，"您怎么还在这儿？司仪叫第三遍了！"

老周慌忙起身，西装后摆扫翻了装份子钱的纸箱。百元大钞雪花似的飘了满地，他看见女儿毫不犹豫地跪下来捡钱，雪白的头纱拖在油汪汪的地砖上。

"别动别动！"老周急得家乡话都蹦出来了，"这衣裳五十斤重吧？"

女儿抬头笑出小虎牙："比小时候您背我爬山轻多了。"她睫毛膏有点晕开，像极了十五岁那年冒雨给他送伞的模样。

婚礼进行曲响起来时，老周摸到口袋里的房产证。主持人让新人给父母敬茶，女儿突然变魔术似的从捧花里抽出个文件袋。

"爸妈，这些年总听你们念叨老了要回乡下。"女儿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有些发抖，"我在老屋原址盖了小楼，这是图纸......"

老伴在台下突然嚎啕大哭，老周这才想起女儿大三暑假总往老家跑。当时他还骂她乱花路费，却不知闺女顶着四十度高温跟包工头讨价还价。

晚宴散场时，女婿红着脸凑过来："爸，婷婷非要把新房买在咱家楼下，说以后每天上来蹭饭。"老周望着正在帮保洁阿姨收酒瓶的女儿，她婚纱下摆沾了菜汤，走起路来叮叮当当——那是挂满陪嫁金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