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八年,公婆一直和我们住在我陪嫁的房子里,我没说什么,也算习惯了。最近我爸妈因为生病,过来住了几天,这本来是挺正常的事儿,谁家还没个老人需要照顾?公婆那脸拉得老长,好像别人欠了他们几百万似的。厨房里飘出中药味的那天,公婆摔了三次橱柜门。母亲扶着腰帮我煎药的身影,和公婆阴沉的脸色在蒸腾的药雾里交错,像极了我这八年的婚姻生活——总有人觉得别人的屋檐下,自己才是真正的主人。 八年前父母陪嫁的婚房钥匙交到我手里时,没人想到这把钥匙会开启长达八年的"借住"生活。公婆以"照顾儿子"为由搬进来那天,窗台上母亲特意买的绿萝正抽出新芽。这些年我默默看着他们添置红木家具、按自己喜好改造阳台,就像当年看着那盆绿萝逐渐被挤到角落。 这次父母来养病,我才惊觉所谓"习惯"不过是自我麻痹的谎言。父亲强撑着病体坚持睡在书房折叠床,母亲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收拾全家早餐,生怕给人添麻烦的谨慎,与公婆当年理直气壮占据主卧的模样形成刺眼的对比。某个清晨,我看见婆婆把母亲晾在阳台的中药包挪到角落,这个细微的动作突然扯碎了所有温情的假象。 当"孝顺"变成单行道,再宽敞的房子都会缺氧。公婆始终觉得这是儿子的家,却忘了这方屋檐本就承载着两个家庭的托付。父母蹑手蹑脚的克制,反照出某些人理直气壮的贪婪。真正的家人,不该在对方父母需要照顾时露出被入侵者的敌意。 药罐仍在咕嘟作响,我开始认真思考该不该把绿萝重新摆回窗台中央。有些界限早该划清,毕竟没有谁的父母,活该永远蜷缩在生活的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