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吴晗决定拆除北京古建筑,梁思成百般劝阻遭拒绝,急得蹲在地上失声痛哭。林徽因一把拉起他,扯到后面,把拆建通知单扔到吴晗脸上,威胁道:“如果拆了这道门,我就去上吊!” 吴晗夹着公文包站在正阳门下,看着灰砖缝里长出的野草,他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不容易,上面要工业化,老百姓要吃饱饭,可这四九城里横七竖八躺着几百年的老砖头。 正阳门外的推土机轰隆作响,梁思成抱着测绘图纸蹲在城楼台阶上,眼泪砸得宣纸晕开墨点。他给吴晗算过账:拆门楼要花八万块,留着改环岛顶多花两万。吴晗叼着烟卷摆手:“苏联专家说北京要变工业中心,城墙挡着运煤车咋整?”林徽因裹着病号服冲进拆迁指挥部,抄起暖壶就往墙上砸:“你们拆的是活历史!苏联人懂个屁的中轴线!” 这场仗根本没法打。苏联专家巴兰尼克夫早把规划图拍在桌上:“莫斯科红场能扩三倍,天安门凭啥不能拆?”吴晗捧着《北京城市建设总体规划》直哆嗦——方案里要把故宫护城河填了盖纺织厂,前门大街改造成八车道。梁思成连夜画的“城墙公园”设计图,被揉成纸团塞进垃圾桶,上头批着“小资产阶级情调”。 老百姓倒是在城根底下看热闹。蹬三轮的老王叼着烟袋乐:“拆了也好,省得这帮酸秀才天天拿老祖宗说事。”他背后贴着新标语:“多快好省建新城,千年封建一扫光”。林徽因听见这话气得咳血,攥着女儿梁再冰的手直哆嗦:“他们不懂,没了这些门楼,北京就成没魂的衣裳架子了。” 最讽刺的是拆城墙的民工。老张头抡着镐头砸墙砖,突然摸到块带刻字的砖,拿袖子擦了半天——“大明永乐十八年制”。他转头跟工友嘀咕:“这砖比我太爷爷岁数都大,留着垫猪圈多好。”第二天城砖就被拉去修防空洞,混着新烧的红砖砌成四不像。 吴晗半夜溜达到东便门,月光底下满地碎瓦。他忽然想起梁思成说的“五十年后你们会哭”,脚底下咔嚓踩碎块琉璃瓦,蹲下身发现是半截龙尾巴。后来有人看见吴副市长揣着碎瓦片回家,书房灯亮到后半夜——第二天施工队照常开工,碎瓦堆里多了张字条:“历史罪人”四个字被踩进泥里。 这场拆除狂潮像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内城九门拆得只剩正阳门孤零零戳着,护城河填平盖起筒子楼,梁思成给周总理写的信还锁在档案室,信纸边角都卷了毛。等2004年重建永定门,施工队拿着老照片直挠头——中轴线对不上了,新修的城门像个化了浓妆的老太太,怎么看都透着假。 当年喊着“破旧立新”的人可能没想到,二十一世纪的北京会为恢复古城风貌砸下百亿资金。梁思成纪念馆里循环播放着老录像,画面里林徽因指着吴晗鼻子骂人的样子依然鲜活,而展厅窗外,复建的永定门城楼下堵着三公里长的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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