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邻居家有个姐姐，人长得水灵，爸妈在小区门口卖水果，操着北方口音，逢人就笑眯眯的。我妈老念叨："看看人家小雪，211大学会计专业，一毕业就考进事业单位，公积金比咱家三个月工资都多。"她对象更神气，穿军装的军官，比姐姐大五岁，家里给买了车买了房，小区里谁见了不说句"天作之合"。

这婚事本来顺风顺水。头年谈彩礼，姐姐家开口要二十万，比我们这儿平均价翻了一倍还多。军官家里硬是咬着牙掏了——毕竟人家妈妈退休金都够养活三口人。结果订完婚，姐姐妈突然改口："我们老家规矩，彩礼钱娘家一分不退。"军官爸妈愣是忍了，说入乡随俗。

谁承想婚礼当天炸了锅。十月一早上，接亲车队堵在单元楼底下，新娘房门死活不开。姐姐她爸扒着门缝喊："再加三十万，不然闺女不出门！"新郎急得直冒汗："叔，我工资卡都在您闺女手里，真没现钱了！"姐姐她妈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我闺女可是黄花大闺女，还怀着你们家孙子呢！"

我当时在隔壁看热闹，眼瞅着几个当兵的伴郎踹门，木门"哐当"砸下来，砸伤了躲在门后的伴娘。新郎脸都青了，扯着领带吼："这婚爱结不结！"扭头就往外走。姐姐穿着婚纱追到楼道，哭得妆都花了："你要敢走，我抱着孩子去部队门口闹！"

最绝的是新郎家没真走。一群绿军装坐在小区凉亭抽烟，新郎他爸蹲在花坛边直搓手。姐姐家倒好，居然跑到婚礼现场找新郎领导告状，当着百十号宾客的面，姐姐她妈往地上一躺就开始打滚："你们当兵的欺负老百姓啊！"我爸说当时坐主桌的部队首长，茶杯都端不稳了。

后来还是领导出面，把双方家长拽到后厨谈了半小时。再出来时，姐姐她妈举着手机喊："转账！十万到账就放人！"新郎爸妈当场凑钱，连战友们兜里的现金都掏干净了。姐姐就这么顶着哭花的眼线，被塞进婚车拉走了。

现在这日子过得，连我妈都直咂舌。姐姐婆婆天天在小区跳广场舞，逢人就叹气："花三十万买了个会下蛋的母鸡。"新郎休假回家直接回爸妈那儿，姐姐抱着孩子去敲门，婆婆隔着防盗门喊："孙子留下，你该上哪上哪！"最惨的是前阵子，要债的追到姐姐单位，往她办公桌上泼红漆，领导直接把她调去仓库管档案了。

前些天我在公交站碰见她，怀里抱着保温桶，说是给孩子送饭。她苦笑："婆婆说孩子吃外卖不健康，让我每天现做。"车来了她没挤上去，就站在原地看车开走，突然转头跟我说："早知道这样，当年就该让我爸妈把我卖了抵债。"

你说这世道，到底是彩礼重要，还是人重要？要是你遇上这种"卖女儿还赌债"的爹妈，是掀桌子走人，还是咬牙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