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80 - 90年代,对于还是小孩的我来说,最期盼的事莫过于过年杀年猪。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猪肉是难得的美味,一个月也吃不上几回。但杀年猪那天,便能毫无顾忌地大快朵颐,狠狠慰藉肚里的馋虫,因此,杀年猪对我而言,满是幸福与渴望。 猪杀完后,大人们将板油和脂肪油炼成油,刹那间,浓郁油香弥漫全屋。炼完油剩下的油渣,可是宝贝。大人们会往油瓮里放入几粒姜片或胡椒,再倒入油渣和油。待冷却后,洁白的猪油与黄褐色的油渣便安稳地躺在油瓮里,置于灶台上。 那时,为了养猪,家里常煮捞水饭。一口大锅,一筒米,两桶水,用柴火慢慢煮,水多米少。煮开后,拿竹筛子捞起米粒沥干,便成了饭;连米带汤舀出,便是粥;剩下滚烫的米汤,则用来烫熟番薯苗等猪饲料。 我总会从油瓮里捞出些许油和油渣,放在滚烫的米饭上。刹那间,香味在米饭间散开,再加点酱油和盐轻轻拌匀。油渣的脆、酱油的香、米饭的甜,完美交融,每一口都是味蕾的极致享受。即便如今回想,那种满足感仍涌上心头,这便是我儿时最纯粹、最美味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