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猫去世了
40岁之前,我经历过很多死别,和家人的,和猫咪的。
因为年轻、因为自诩看了很多书、因为经历过很多次猫咪的重症治疗,让我对死亡不陌生、不惧怕,我深知这就是生命的终点,避无可避,近两年因为自身的病情和这个凉薄的世界,让我对死亡甚至有了些许期待,死亡也许是幸运的吧。
和医生聊过、和母亲聊过,和朋友聊过,很难有人理解我。
具体点说,40岁之前,我很少因为亲人的过世哭泣,即便是从小最亲近的人,我也能冷静的劝说家人放弃治疗,疏离的办理各种复杂手续,假模假式的和各种亲戚朋友同事招呼、斡旋,熟稔的操持各种风俗流程,冷漠甚至有点专业。
40岁的的第一年,我最爱的一只猫病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肾衰晚期了,医生说应该很早就有症状,我尴尬的笑笑,告诉他我有双向情感障碍,过去的两年里,我没办法很好的生活,也没有办法很好的照顾毛孩子,是我的问题。
医生无奈的表示,治,但也可能只有一个星期了。
治疗出院,坚持了一年,体重也从健康时的十斤瘦到四斤多,每天蔫蔫的趴在窝里,我的轻生呼喊再也换不来他的高声回应。好像他比我更清楚死亡的味道。
连续三天,我用针管喂食,他也努力的在配合我,拖着僵直的后腿颤颤巍巍的在这个他跟我一起生活的家四处溜达,在地毯上躺会、在椅子上趴一会,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希望记住这个家完整的样子。
我控制不住眼泪的啜泣,他掉头就走,不愿意看到我这无能的样子。三天哭着睡着,又被噩梦惊醒,下床摸摸瘦骨嶙峋的他是否还有呼吸。
他也愿意在午夜偷偷跳上我的枕头,睡在我的头上,再闻闻我的味道,我想他也舍不得我吧。
昨天傍晚,已经不能站立,他安静的躺在喜欢的藤筐里,我和妈妈帮他清洁了全身,他高兴的呼噜了很久,我以为还会有奇迹发生。
后来,他走了,走在13岁的尾巴,平静、安详、甜美的如他刚来这个家的时候。
今早,天很蓝,蓝的没有一丝白云,风很轻,轻的像他的呼吸……一路开到火化场,没有遇到过一个红灯。
妈妈说这是个善良温柔的孩子。
现在他跟着我回到了这个家,回到这个他最喜欢的角落。
我想除了眼泪,总要为这12年留下一些文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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