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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生活记录#写作笔记:写作者什么样(上) 梁东方 写作不仅是要有的可写,还要

#秋日生活记录#写作笔记:写作者什么样(上) 梁东方 写作不仅是要有的可写,还要有兴趣写,也就是在状态。所谓“在状态”其实就是一种愿意写的状态,身心沉静,心无旁骛,只在书写了就可以安妥自己生命的这段时间,获得一种自足自乐的愉快。这说起来并不难,但是真正达于这样的状态,却又往往是可遇不可求,硬求也求不来的。那是一种需要无事且又常在阅读与思考中的生活来培育的,培育到了火候会自然地到来,火候不到,急也是没有用的。搞文学不必紧赶慢赶,要想出一本真正的书,早一年晚一年都无所谓。   盯着屏幕的眼睛在写作的间隙里陷入了走思状态,聚焦点早已经离开了文字,离开了屏幕,这时候恰巧有一只在只有四五度的气温里还顽强地活着的蚊子在眼前飞过,它一闪而过的身形正好就在眼睛的对焦点上,一下就将那蚊子复杂的翅膀与半收起的双腿,甚至还有双腿上一层毫毛,都清晰地呈现了出来,像是电影里对飞翔着的大飞机做的特写镜头。 写作中的这种走思状态,是司空见惯的,一点都不奇怪,甚至已经成为写作过程中的必然的组成部分。 出神的走思状态是和专注镶嵌在一起的,因为已经完全不适应不随时思想着、构思着、冥想着怎么写下去的绞尽脑汁的状态了。那种状态尽管不无痛苦,但是有乐趣,始终会有一种终于有神来之笔的愉快。 当然这也让人意识到,处于写作状态中的人,实际上是多么不食人间烟火。他的精气神都不在现场,都被抻着拽着;只有身体在现场,精神则在别处,在蚊子腿上,更在云深之处。 沉浸在自我世界的写作者,往往对于自己的一切感受都过分关注,在日记笔记甚至文章中自觉不自觉地就会流露出来,让别人不以为然。所以示人的文字就一定要节制,就一定要删削,不要过分流露带着自己非精神味道的纯粹个人性的无意义的细碎。   写作者在世界上是什么样、以前什么样,见仁见智,大家都有自己的印象。现在什么样,则大多已经渺焉,只有业内人还算多少知道一点了。尽管很多写作者像是社会活动家,不断地赶场子参加各种会,但在普通民众那里终究是已经不再像原来那么值得艳羡和尊重。这其中有文字阅读衰落的问题,也更有写作者自己的问题。那种得了个什么奖就煞有介事地装腔作势起来的写作者,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写作者的傲慢是一种天下唯我独尊式的自觉不自觉,其实一旦因为自己的文字而自觉不凡,其文字也就变得很是可疑了。 这个话语舞台之上就只有自己在唱独角戏,听不见反驳,便以为自己一向正确、永远正确,不仅有理论上的天然不容置疑,还有道德上的高人一等。这是写作的大忌,是作品面貌丑陋、作者面目可憎的一个重要原因;其中有中国传统的书中自有黄金屋的遗毒,也更是写作者浅薄的一种表露。 写作的人也与任何别的人群一样,大多数是人云亦云,一叶障目,没有属于自己的语言方式甚至人生方式,不触及生活真相的人。一方面是不具备这个能力,一方面也是没有更高一点点的情怀,只沉浸在自己概念化的文字中,自鸣得意。 他们的得意和现实里文学的处境两相对照,让人平添感慨。 文学是感受的表达,这是个最基本的,现在很多写作都违背这个规律。 商业写作,包括武侠侦探和言情小说的写作就是违背这一原则的。所以商业写作的作家不是纯粹文学意义上的作家,不过是写手,是更接近于机器的写手。这包括后来出现的电影编剧写作,尤其是电视剧编剧写作,电视连续剧编剧写作。 至于那种打着纯文学的旗号,以沽名钓誉为最终目的的任务写作和功利写作,也是与真正的文学无关的,都不过是这些貌似在写作的人的生存术而已。写作,是不是有一种兴趣推动着的写作,这已经成了判断作品的一个额外的标准。所以说是额外,因为有着太多的作品并不是因为兴趣而诞生的,而完全是因为订单,因为市场需要,因为舆论导向或者电视剧制作的潮流。完成任务式的闭门造车屡见不鲜,赶着工期而绞尽脑汁的搜肠刮肚的编剧更是普遍现象,利益化、商品化、评职称式的功利主义写作比比皆是。 这样看来,一下就可以排除掉大多数所谓“作家”了。值得看的作品也就很有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