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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遇春风

1夫君要纳我庶妹为平妻,我拒做共侍一夫的傀儡,被他亲手送进了小叔的沉香院。人人都说萧二公子是个废人,红帐里却夜夜传来他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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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要纳我庶妹为平妻,我拒做共侍一夫的傀儡,被他亲手送进了小叔的沉香院。

人人都说萧二公子是个废人,红帐里却夜夜传来他低哑的求饶:「嫂嫂…饶了我…」

后来我当众孕吐,夫君掐着我脖子怒吼:「贱人!你怎敢——」

满堂宾客哗然中,小叔一剑挑开他的手腕,将我护在身后:

「大哥,你亲自送的夫人,怎么还想要回去?」

......

我被罚跪在祠堂冰凉的石板上,膝盖痛得渐渐失去知觉。

主母王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昭华,你既已嫁入萧家,就该懂得'以夫为天'的道理。景瑞要纳明月为妾,这是你的福分,姐妹共侍一夫,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我抬头,看见庶妹沈明月站在主母身后,嘴角噙着胜利的微笑。

她穿着与我同色的衣裙,发髻上却插着本该属于我的金凤簪。

「母亲明鉴,」我声音平稳,指甲却已掐入掌心,「将军府嫡女,宁死不为妾。更不会与庶女共侍一夫。」

主母的脸色瞬间阴沉。

沈明月假意拭泪:「姐姐这是嫌弃妹妹出身低微...」

「够了!」主母一拍桌案,「既然你这般不识抬举,来人——」

我被两个粗使婆子架起,拖向府中最偏僻的院落。

路过花园时,我看见我的夫君萧景瑞正与几位清客品茗谈笑。

他瞥见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却最终别过脸去。

「夫君!」我唤他,「你就这样看着他们作践你的正妻?」

萧景瑞放下茶盏,缓步走来。

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眼中是我熟悉的冷漠:「昭华,你太倔强了。是该好好学学规矩,让你知道什么叫女子的'柔顺'。」

我浑身发冷。

萧景琰,萧家二公子,因战场上受伤而「不能人道」的废人。

把我送去他那里,比直接打死我更恶毒。

这是要彻底毁了我的名声,好逼我就范。

「你会后悔的。」

我盯着萧景瑞的眼睛,一字一顿。

他大笑,转身离去:「我倒要看看,一个废人,一个烈女,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br>2

沉香院比我想象的还要破败。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药香扑面而来。

屋内陈设简单,却整洁异常。

一个身着素白长袍的男子背对门口,正在书案前挥毫泼墨。

「二公子,大少奶奶送来了。」

婆子把我推进门,迅速锁上了房门。

男子笔锋未停,声音清冷如玉:「知道了,下去吧。」

直到写完最后一笔,他才转过身来。

我怔住了。

萧景琰与萧景瑞有七分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

萧景瑞是富贵牡丹,他是雪中青竹;萧景瑞眼中永远闪烁着算计,他的目光却澄澈见底。

「嫂嫂受惊了。」他微微颔首,「大哥荒唐,连累嫂嫂受苦。请暂且在此安歇,我会命人准备干净的衣物被褥。」

我冷笑:「二叔不必假慈悲。谁不知道我是被发配来'学乖'的?」

萧景琰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随即恢复平静:「嫂嫂想多了。我虽废人一个,却也不会作践女子。」

他转身欲走,我忽然注意到他握笔的手在微微发抖,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将门出身的我,曾经跟着军医学过不少的医术。

此刻我看出端倪。

萧景瑞这不是普通的体虚,而是长期疼痛导致的症状。

「你受伤了?」我脱口而出。

萧景琰背影一僵:「旧伤而已,不劳嫂嫂挂心。」

那夜,我睡在外间的小榻上,听见里间压抑的呻银和辗转反侧的声音。

三更时分,一声闷响后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我披衣起身,推开里间的门。

月光下,萧景琰蜷缩在床边,打翻的药碗碎片散落一地。

他面色惨白,冷汗浸透了单薄的中衣,右手死死按着下副。

「别过来!」他厉声喝止,「出去!」

我非但没退,反而快步上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诊脉。

脉象弦紧而数,肝郁气滞,血气瘀阻。

我目光下移,落在他下意识遮挡的部位。

「不是阳尾,」我冷静判断,「是经络受损导致的气血瘀滞,对吗?」

萧景琰眼中闪过震惊,随即是深深的羞耻。

他别过脸:「嫂嫂何必明知故问...」

「我能治。」我松开他的手腕,「家父常年征战,府中收集了不少军中伤科秘方。你这症状,我见过类似的案例。」

萧景琰猛地抬头,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又迅速熄灭:「不必了。太医都束手无策...」

「太医顾忌你的身份,不敢用猛药。」我起身,从随身的荷包中取出几根银针,「我现在就能缓解你的疼痛,信我吗?」

他犹豫片刻,缓缓点头。

<br>3

当我解开他的衣带时,萧景琰浑身僵硬。

我刻意用最专业的语气指导他放松,将银针刺入关元、气海等穴位。

随着针法运转,他紧绷的肌肉逐渐松弛,呼吸也平稳下来。

「好...好多了。」他惊讶地说,「疼痛减轻了大半。」

我收针时,手指不经意擦过他大腿内侧。

萧景琰猛地吸气,我敏锐地注意到他身体的反应——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

「你有感觉?」我直视他的眼睛。

萧景琰耳根通红:「偶尔...会有一些...但很快就...」

我心中一动。

所谓「阳尾」,恐怕更多是心理障碍。

战场上伤到下部,加上太医们战战兢兢的治疗,才让他认定自己「废了」,这种心理暗示比实际伤势更致命。

「我能让你完全恢复。」我斩钉截铁地说,「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配合我,完全听我的。」我盯着他的眼睛,「治疗过程会很......亲密,二叔,你敢吗?」

萧景琰喉结滚动:「嫂嫂,这怕是不合礼法...」

「礼法?」我冷笑,「礼法让你大哥把我送到小叔子房里?礼法让主母逼迫嫡女与庶女共侍一夫?」我俯身靠近他,「在这里,只有医生和病人,没有叔嫂。」

月光透过窗棂,在我们之间洒下斑驳光影。

萧景琰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长的阴影,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带着药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好。」他终于说,「我答应你。」

<br>4

从那天起,沉香院染上了一抹愠色。

白天,我是被罚思过的长媳,他是寡言少语的二公子。

而入夜后......我是掌控一切的医师,而他是「全心交付」的病人。

我给萧景琰制定了严密的治疗方案。

用药浴疏通经络,以针灸活络气血,再辅助按摩放松肌肉。

每次治疗,我都仔细观察萧景琰的反应,及时调整手法和力度。

第三日晚,当我用药油按摩他大腿内侧时,明显感觉到不同以往的反应。

萧景琰紧闭双眼,呼吸急促,双手死死抓着床单。

「别抗拒,」我低声道,「这是好现象。」

「嫂嫂...我...」他的声音支离破碎。

我手上动作不停:「放松,接受它,这是你身体的本能。」

突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够了...今天到此为止...」

我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和紧绷的下颌,知道临界点已经到了。

再继续,萧景琰怕是受不了。

这个小叔子倒是有趣,我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蓉。

我适时收手,递给他一块冷毛巾。

「明天继续。」我说,转身离开时,心跳如雷。

治疗一周后,变故突生。

萧景瑞派人传话,说要来沉香院「探望」。

我匆忙收拾好所有治疗痕迹,与萧景琰扮演着疏远的叔嫂关系。

萧景瑞带着沈明月前来,名义上是关心,实则是查看惩罚的效果。

他看到我素衣荆钗的样子,满意地点头:「昭华,看来这几日,你学乖了不少。」

沈明月假惺惺地拉着我的手:「姐姐受苦了。若是早点答应共侍一夫,何至于此?」

我垂眸不语,余光却看见萧景琰握紧了拳头。

「景琰,」萧景瑞转向弟弟,「这女人没给你添麻烦吧?」

萧景琰声音冰冷:「大哥多虑了。嫂嫂端庄守礼,何来麻烦?」

萧景瑞大笑,突然压低声音:「说起来,你这里确实最适合管教烈女。反正你也...哈哈哈...」他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萧景琰的下身。

我心头火起,却见萧景琰面不改色:「大哥若无他事,请回吧。我该服药了。」

萧景瑞无趣地摆手离去,沈明月临走前还故意留下一盒胭脂:「姐姐气色太差了,打扮打扮吧。」

他们一走,萧景琰就砸碎了那盒胭脂。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的样子,脖颈上青筋暴起,眼中似有烈焰燃烧。

「别为这种人生气。」我轻声说,不自觉地抚上他的后背。

萧景琰转身抓住我的双肩:「你不恨吗?他们这样羞辱你...」

「恨。」我直视他的眼睛,「所以我需要你完全康复。那将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他瞳孔骤缩,呼吸变得粗重。

我感觉到他手掌传来的热度,和他身体的变化。

这一次,反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而持久。

「嫂嫂...」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

我没有躲开,反而更靠近一步:「叫我昭华。」

那一夜,红烛高烧,沉香院的床帐第一次真正发挥了它的作用。

萧景琰在我手中重获新生。

而我,在征服他的过程中,尝到了报复的甜美前味。

「昭华......」他忘情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不再是那个克己复礼的二公子,而是一个被唤醒的、充满浴望的男人。

<br>5

长公主府的鎏金请帖送到萧府那日,我正在沉香院的药圃里采摘新开的金银花。

萧景瑞提步进来,目光淡淡地落在我身上:

「沈韶华,收拾一下,明日随我去长公主府赴宴。」

我手指一颤,花篮差点脱手。

这动作落在萧景瑞眼里,倒成了我激动欣喜的表现。

他向我走近,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如何?在这儿寂寞难耐的滋味不好受吧?」

萧景瑞轻哼:「行了,长公主指明要见你。」

他走递过那张烫金请帖,「这是个机会,你可别不识好歹。」

我接过请帖,指尖划过上面「携正妻」几个字,心头涌起一丝异样。

抬头时,萧景瑞的目光却已移向远处,侧脸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冷硬。

「沈明月也去。」他突然说,「你莫要吃醋。」

原来如此,长公主给了台阶,萧家却还要踩我一脚。

「知道了。」我转身继续摘花,语气淡然,「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

萧景瑞诧异,目光凝在我身上,语气里夹杂着怀疑:「你......」

我微微侧首,含身道:「萧家正妻的风度,该如此。」

却不料衣领微斜,露出了昨夜我与萧景琰欢好的痕迹。

萧景琰瞧见了。

我浑身一滞——

下一秒,萧景琰抚上我的脖颈,按上那处青紫,「怎么,二弟打你了?」

我慌忙拉上衣襟,生怕他看到更多。

萧景琰罕见地搀扶我起身,声音轻柔:「如今你也该知道谁对你好了,韶华,别再犟了,听话一些,等长公主府宴结束后,我接你回去。」

<br>6

次日清晨,沉香院外罕见地热闹起来。

丫鬟们捧着崭新的衣裙首饰鱼贯而入,领头的嬷嬷脸上堆着假笑。

「主母特意吩咐给您准备的。今日长公主府宴请,可不能丢了萧家的脸面。」

我冷眼看着那些华服。

湖蓝色广袖流仙裙,正是沈明月最爱的颜色。

而那金丝累凤衔珠步摇,也与她头上那支款式一样,只是成色更差些。

显然,母亲是在点我,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

「替我谢过母亲。」我平静地说。

马车停在府门外时,我看到萧景瑞已经等在车旁。

他今日着了墨蓝色锦袍,玉带束腰,比平日多了几分英挺。

见我出来,他目光微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姐姐。」沈明月从另一辆马车上探出头,发间金凤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快来与我同乘,咱们姐妹好好说说话。」

我正要拒绝,萧景瑞却开口命令:「去吧,你们姐妹多亲近些,日后才好共同在府中相处。」

马车内,沈明月假意为我整理衣领,指甲却有意无意划过我的脖颈。

「姐姐在沉香院过得可好?听说二公子待你不错?」她凑近我耳边,吐气如兰,「可惜啊,终究是个废人。」

「妹妹慎言。」我微笑,「有些事,眼见未必为实。」

沈明月脸色微变,随即又笑起来:「姐姐还是这般伶牙俐齿。不过今日...」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窗外骑马的萧景瑞,「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长公主府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

刚下马车,萧景瑞就快步走到沈明月身旁,虚扶着她下车。

而我,只能自己提着裙摆,踩着摇晃的马凳下来。

「萧世子到——」门房高声唱名。

花厅内已聚集了不少达官显贵。

「这位就是萧夫人吧?」一位贵妇拦住我,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听闻萧世子近日容光焕发,可是夫人的功劳?」

我尚未答话,沈明月就娇笑着走进来:「王夫人说笑了,姐姐在府中主要负责侍奉老夫人,将军的起居...」她羞涩地低头,「一直是我在照料。」

萧景瑞没有否认,只是轻咳一声:「明月心细。」

这下子,京城女眷都知道我的处境,忍不住掩唇偷笑。

<br>7

宴会开始后,侍女们奉上香茶。

沈明月突然「不小心」碰翻了茶盏,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我手上。

「啊!」我痛呼一声,手背立刻红了一片。

「姐姐对不起!」沈明月惊慌失措地掏出手帕,却故意用帕子上的绣花蹭过我的伤口,「我太不小心了...」

我疼得眼前发黑,却看见萧景瑞一把拉过沈明月的手:「没烫着你吧?」

他仔细检查她的手指,对我的伤视若无睹。

「世子别担心,我没事。」沈明月泫然欲泣,「只是姐姐她...」

萧景瑞这才看向我,眼神却冷得像看一个陌生人:「昭华不是娇气的人,一点小伤无碍。」

长公主在上首将一切尽收眼底,突然抚掌笑道:「久闻沈家姐妹才貌双全,今日不如比试一番琴艺助兴?」

沈明月眼睛一亮:「姐姐的琴艺是先主母亲自教的,明月不敢相比。不过...」她怯生生地看向萧景琰,「若是世子不嫌弃...」

萧景瑞点头:「去取琴来。」

当侍女捧出那张熟悉的焦尾琴时,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我生母的遗物,父亲临终前特意留给我的!

「这张琴怎么会在...」我声音颤抖。

沈明月已经优雅地坐下:「前日主母赏给我的,说是放在库房也是浪费。」她的手指抚过琴弦,挑衅地看着我,「姐姐不介意吧?」

我看向萧景瑞,希望他能说句话,却见他专注地看着沈明月,眼中满是欣赏。

沈明月的琴技平平,一曲《春江花月夜》弹得七零八落。

轮到我了,我忍着手上灼痛抚上琴弦。

琴音刚起,一声刺耳的断裂声响起——

琴弦断了,鲜血霎时间染红我的手掌。

「哎呀!」沈明月惊呼着扑过来,「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古物啊!」

萧景瑞一个箭步上前,却是将沈明月护在身后:「有没有被弦伤到?」

他紧张地检查她的手臂。

我望着滴在琴面上的血迹,突然笑了。

<br>8

琴面上的血迹像一朵盛开的红梅,刺得我眼睛发疼。

沈明月还在那里假惺惺地惊叫,萧景瑞已经命人取来了伤药递给她的。

「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沈明月接过药瓶,作势要来帮我,却在靠近时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这琴弹起来真不舒服,难怪主母说它早该毁了。」

我猛地抬头,看到她眼中恶毒的快意。

原来如此,这琴是她故意毁坏的!

「你——」我一把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

「啊!姐姐你弄疼我了!」她立刻泪眼婆娑,整个人往萧景瑞怀里倒去。

萧景瑞箭步上前,狠狠推开我:「沈昭华!你发什么疯?」

我踉跄着后退,撞翻了琴案。

焦尾琴重重摔在地上,琴身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

「我的琴!」我扑过去抱起残琴,指尖抚过那道裂痕,心如刀绞。

这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

「不过是一把破琴。」萧景瑞冷眼旁观,「明月好心关心你,你却恩将仇报!」

满座宾客窃窃私语,我听到「妒妇」、「泼辣」等字眼不断飘来。

沈明月躲在萧景瑞怀里,嘴角却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长公主在上首皱眉:「今日是赏花宴,不是看你们萧家内宅闹剧的地方。」

萧景瑞立刻躬身赔罪:「殿下恕罪,是臣管教无方。」他转向我,眼中尽是厌恶,「还不向长公主请罪!」

我抱着残琴跪坐在地,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环顾四周,所有人都用或鄙夷或怜悯的目光看着我。

「请长公主恕罪。」我一字一顿地说,「是昭华失态了。」

沈明月突然挣脱萧景瑞的怀抱,跪在我身边假意搀扶:「姐姐别难过,琴坏了可以再修...」

她说着,手却暗中用力按在我手背的伤口上。

剧痛让我条件反射地甩开她,她却借势向后倒去,额头「恰好」撞在案角上,顿时血流如注。

「沈昭华!」萧景瑞暴怒,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提起来,「当着长公主的面你都敢行凶?」

我看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这就是我嫁的夫君,为了一个庶女,当众羞辱自己的正妻。

「我没有推她。」我平静地说,「你可以问问在座的各位夫人,谁看见我动手了?」

厅内一片寂静。

那些刚才还在议论的贵妇们此刻都低头喝茶,无人敢言。

长公主的目光在我和沈明月之间游移,最终叹了口气:「罢了,本宫累了。萧世子,带你的人回去吧。」

回府后,萧景瑞一把将我拽进书房,命人取来家法。

「伸手。」他冷声道。

我倔强地背着手不动。

他冷笑一声,示意两个婆子按住我,强行将我的手掌摊开。

檀木戒尺重重落下,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

三十下过后,掌心已经肿得发亮。

「现在,滚去祠堂跪着反省。」萧景瑞扔下戒尺,「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我抬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世子今日所为,昭华铭记于心。」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安,随即又恢复冷漠:「冥顽不灵。来人,把她关回沉香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我被粗使婆子拖出书房时,看见沈明月站在廊下,正用绣帕擦拭额头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见我看她,她无声地做了个口型:「你输了。」

<br>9

沉香院的大门再次在我面前关闭。

我瘫坐在冰凉的石板上,看着红肿的手掌和染血的衣裙,突然笑了起来。

入夜时分,院门轻轻响动。

我以为又是来送饭的哑婆,却闻到一股熟悉的药香。

萧景琰提着灯笼站在门口,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

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瞳孔猛地收缩。

「昭华...」他几步上前,单膝跪地查看我的伤势,手指轻触我红肿的掌心时,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别动。」他声音沙哑,从袖中取出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我手上。药膏清凉,暂时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为什么...」我嗓子干涩得厉害,「为什么要帮我?你明明和他们是一家人。」

萧景琰的手顿了一下,继续为我上药:「我和他们不一样。」

「是吗?」我冷笑,「都是萧家人,有什么不一样?」

他沉默良久,才低声道:「我有我的难处。」

抬起眼时,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竟有一丝痛色,「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药上完了,他却没放开我的手。

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腕内侧,那里有一道被沈明月指甲划出的伤痕。

「疼吗?」他问,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

我突然鼻子一酸。

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有人问我疼不疼。

不是质问,不是训斥,只是单纯地关心我疼不疼。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砸在我们交握的手上。

萧景琰叹了口气,将我轻轻揽入怀中。

他的胸膛温暖坚实,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稳健有力。

「哭吧。」他抚着我的后背,「在我面前,你不必强撑。」

我揪着他的衣襟,哭得像个孩子。

所有的委屈、愤怒和不甘,都在这个拥抱中宣泄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平静。

「吃点东西。」萧景琰舀了一勺送到我嘴边,「我让厨房特意熬的,加了安神的药材。」

粥很香,但我摇摇头:「我没胃口。」

「必须吃。」他态度坚决,「你现在的样子,怎么跟他们斗?」

我猛地抬头:「你...你知道我要报复他们?」

萧景琰嘴角微扬:「我认识的沈昭华,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弱女子。」

他凑近我耳边,呼吸拂过我的耳垂,「告诉我,你需要什么?」

<br>10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萧景琰与我印象中那个克己复礼的二公子判若两人。

月光下,他的眉眼深邃如墨,唇边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带着几分邪气。

「那二叔想要什么?」我故意用敬称,声音却软了几分。

他的目光落在我唇上,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最终只是拿起粥碗:「先把粥喝了,我再告诉你。」

我乖乖喝粥,他却突然说:「沈明月散布了谣言。」

萧景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说你被关在沉香院这些日子,与我...有染。」

我放下碗,冷笑连连:「她这是要彻底毁了我的名节,好让萧景瑞休了我。」

「萧景瑞信了?」

萧景琰摇头:「大哥并不知道我已经被你治好,自然不会信。」

我扬头,眼里含笑道:「哦?已经治好了吗?不如再试试......」

萧景琰一怔,身形变得不稳。

「二叔,你说...」我故意拖长音调,「我们这样算不算坐实了那些谣言?」

萧景琰低笑,突然倾身向前,在我耳边轻声道:「那不如...让谣言变成真的?」

他的唇几乎贴上我的耳垂,灼热的呼吸让我浑身战栗。

门关上的瞬间,我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沉香院的夜,从未如此令人期待。

——

我在沉香院这一住,就是三个月。

萧景瑞故意不理睬我。

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妥协服软。

直到萧府家宴那日,我才出了门。

我特意挑了件正红色广袖裙。

铜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唇上一点朱砂艳得刺目。

手指抚过腰间银针囊,我轻轻吐出一口气——

好戏该开场了。

「夫人,老夫人催了。」丫鬟在门外怯生生地提醒。

长廊上,萧景琰恰好也从偏院过来,一袭墨蓝长衫衬得他肩宽腰窄。

见到我,他脚步微顿,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二叔。」我盈盈一拜,故意让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一点红痕。

那是昨夜留下的。

萧景琰眼神一暗,上前虚扶我手臂:「嫂嫂今日...格外明艳。」

他指尖在我腕间轻轻一刮,酥嘛感直窜上脊背。

我们一前一后进入花厅时,席间谈笑声戛然而止。

萧景瑞坐在主位,身旁的沈明月穿着与我同色的衣裙,发间金凤簪闪闪发光。

看到我们,她故意提高声音:

「姐姐终于来了,身子可还爽利?」

我没理她,向老夫人行礼后,径直走向萧景琰的食案旁。

按规矩,我本该坐在萧景瑞下首。

老夫人眉头一皱:「昭华,你的位置在那边。」

「回母亲,」我垂眸轻笑,「世子身边已有明月妹妹伺候,昭华就不去凑热闹了。」

满座哗然。

萧景瑞脸色瞬间阴沉,手中酒杯重重一顿。

沈明月趁机添油加醋:「姐姐这是怪妹妹抢了你的位置?可世子喜欢谁伺候,也不是我们能做主的呀。」

她说着往萧景瑞身上靠去,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我余光瞥见萧景琰唇角微扬,给自己斟了杯酒。

「妹妹误会了。」我夹了块鲈鱼放到萧景琰碗里,「我是想着二叔身体孱弱,需要人照顾。毕竟...」抬眼直视萧景瑞,「这府里除了我,也没人在意他的死活。」

萧景瑞猛地站起:「沈昭华!你什么意思?」

「世子别动怒。」沈明月忙给他顺气,转而对我冷笑,「姐姐这话说得,好像我们亏待了二公子似的。不过...」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我与萧景琰的距离,「你们这叔嫂关系,未免也太亲密了些。」

厅内温度骤降。

老夫人手中佛珠啪地拍在桌上:「明月,慎言!」

「祖母别生气。」沈明月假装惶恐,「只是外头有些风言风语,说姐姐在沉香院时...」

「说什么?」我放下筷子,声音轻柔得像在讨论今日天气,「说我和二叔有私情?」

沈明月脸色刷地变白。

听见我说出如此放啷形骸的话后,萧景瑞更是直接打翻了酒壶。

「够了!」他暴喝一声,额头青筋暴起。

「沈昭华!」他绕过食案大步走来,「你给我起来!」

我稳坐不动,甚至往萧景琰身边靠了靠:「世子有话直说,我听得见。」

萧景瑞停在一步之外,脸色铁青。

他看看我,又看看萧景琰,突然冷笑:「好啊,你们这是要忤逆我?」

伸手就要拽我胳膊。

萧景琰瞬间起身挡在我前面:「大哥,有话好说。」

「滚开!」萧景瑞一拳挥来,被萧景琰轻松架住。

两人僵持间,我清晰看到萧景瑞眼中的不可置信。

他没想到那个「病弱」的弟弟竟有这般力气。

老夫人终于拍案而起:「都给我住手!成何体统!」

席间鸦雀无声。

我缓缓站起,理了理衣袖,走到厅中央向老夫人深施一礼:「母亲息怒。今日之事,皆因昭华而起。」直起身时,声音清晰得能让每个人听清,「所以昭华决定——」

「与世子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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