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生活打卡季#婴儿笔记：从沉默到开口说话（上） 梁东方 10月2日下午的滹沱河高铁大桥东西两侧，红色的环城绿道串联着的河岸上，骑车的、跑步的、步行的、露营的、野餐的、垂钓的，都沐浴在风和日丽蓝天白云的好天气里。在本地冬寒夏热的气候特征之间，这样温润舒适、不冷不热、万物宜人的好状态，实不多有，弥足珍惜。 相信就今天置身于此的大多数人来说，这一定是生活里一段珍贵的优美时光，不论大人还是孩子，都会有一种在当下就已经开始怀念的意思：很难让周围这万物适宜的一切一直环绕在自己身边，也许下一次再次置身其间又需要一年时间。 朵朵白云之下，蔚蓝的水边，灿烂的阳光里没有任何炙烤的温度，有的只是清凉。大面积的野菊花是种植的，芦苇和荻花则是野生的，地梢瓜也是自己生长出来的。 摘了两个扁长的地梢瓜递给婴儿，地梢瓜这从未见过的形状和质地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抓着捏着，左看右看，几次试图用嘴去咬，都被及时阻止了。她聚精会神地“研究”了许久，认知在这里又前进了一步。 她如此纯净地面对这个世界，纯净得一任你来引导，你向她所展示的一切她都津津有味，专心致志，同时也都不卑不亢。 她玩了一会儿在大人看来也多少有点奇怪的地梢瓜，随手从婴儿车上推了下去，不知道是按照什么逻辑或者可能是完全没有逻辑地扔掉了。于是捡回来放在她的小车上，她发现了就再扔，再次捡起来，她就再扔。捡回来的行为违背了她的想法，她一点也不生气，不着急，她可以把一切都作为玩耍。婴儿对世界的态度非常客观，不掺杂个人的情绪情感，总是能找到其中的乐趣，有着令人吃惊的大气、成熟。 这是上天赋予婴儿无知基础上的自我保护角度而言的健康成长之道，是大自然总是恰如其分的内在逻辑中小小的一环。 这样用婴儿车推着婴儿漫步，看野草野花，看不断向两个方向飞驰而去的高铁列车，看游野泳的人，看坐在三轮车车厢里写作业的大孩子，她慢慢就伏在婴儿车的护栏上睡着了。 婴儿降生到这个人类已经诞生了几千年的世界，其未来的总体境遇的好坏，尽管充满了属于个人的偶然性，但总的来说依旧与人类社会的进步水平息息相关。时间已经到了二十一世纪的第二个十年的中间，其所成长的这个社会还有诸多不如人意的地方，甚至还充满了由不公、偏见和丑陋等等组成的凶险，但又相对有了之前没有的许多物质条件。她由此开始自己的人生之路，有了一定的社会文明的基础，再有得自亲人的关怀，是自然而然的，与此同时她也为社会增添了希望，也给予了亲人无限的人生慰藉。在保护婴儿的同时我们也获得了力量，获得了勇气，获得了尽自己所能支持其未来人生的信心。 婴儿醒了，愣怔了一下就笑了，无声地笑了。 婴儿是沉默的，这个事实我一直不曾注意过。因为和婴儿在一起从来不觉着她没有回应，她的回应总是很丰富很及时的，除了不使用语言之外。尤其在用自行车带着她到郊野中、到自然中去玩的时候，身边没有别的亲人，和她相处的这种无声的互相依赖关系，就会达到更高的状态。 不过，她的沉默不包括表情和动作，她的沉默只限于话语本身。她会用目光追寻，会用手指，用发出一个短促的“啊”来，会用使劲扭头和大哭来表达愿望。 比如大便的时候婴儿的面部表情会有一瞬间的愣怔，然后是委屈、不好意思，然后才逐渐适应。如果爸爸妈妈奶奶姥姥没有察觉，后来在检查尿不湿时才发现，立刻为她清洗，她回头看着，会因为恐惧和难为情而哭泣，晶莹的泪珠挂在一尘不染的眼睛上，让人像看动画片一样为她的纯净而感动。 我注意到，她哭的时候，眼泪是不知道擦的，任泪珠纷披而下，一直挂在睫毛上，挂在脸蛋上，颗颗晶莹。 这是所有婴儿的特点，不知道人是长多大哭的时候才知道去擦眼泪了。如果不是近距离地观察婴儿，就一直会以为哭的时候用手去擦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动作。会擦眼泪或者可以作为一个孩子脱离开婴儿状态的标志之一？ 哭的时候还不知道擦眼泪的人儿啊，就还有婴儿独具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