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我命由我不由天》第四卷：悟道

前文链接：第四卷悟道第四十九章

邱处机给乔家老太太把脉良久，对杜伯兴说道： “她的病倒不要紧，只是年纪大了，又略感风寒，但是日久无食，故此她的身体十分虚弱。应该先给她喝一些稀粥，再进些汤药才好，否则身体虚弱恐怕不胜药力。”

“嗯，”杜伯兴答应道，转头看向乔老太太，问道， “表姑，你家可还有米面？”

“有，有。”乔老太太答道，只是她的手却只是胡乱地指着，杜伯兴始终无法确定她到底把米放在了什么地方。

“我去找找看。”杜大成看得不耐烦了，转身去屋中各个角落寻找，最终在右侧房间的一个橱子里找到一个袋子，袋子里还有两三把小米。

杜大成把袋子拎过来放到杜伯兴和邱处机面前： “杜伯伯，师叔，你们看，我就找到这点儿东西！”

杜伯兴伸出手去捡了几粒米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尖闻了闻： “嗯，还能吃。”

“可是这也太少了，”杜大成说道， “恐怕只够喂几只老鼠的。”

“够了。”邱处机说道， “现在也不能给她吃太多，只熬些米粥就好。”

“哦。”杜大成听了转身去寻找厨房。他本来在重阳会帮过宜迟师兄做饭，此时找到厨房之后，也不用杜、邱二人帮手，自己就丁丁当当地在灶前忙了起来。

“邱道长，您看用些什么药，不妨开来，我好回镇上去取。”杜伯兴说道。

“我，我有药。”这时乔老太太突然嘶哑着声音说道，右手一指窗前的柜子， “我那里有药！”

杜伯兴一听她说有药，连忙过去打开柜子一看，里面果然堆得满满的都是一包包的药，只是不知道这些药放了多长时间，一打开柜子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说不清是发霉，还是药物原来就是这种怪味道。

“邱道长，你来看！”杜伯兴叫道。

邱处机走过去拿起一包来打开一看，马上皱起了眉头，立刻又把那包药迅速地放了回去： “杜大哥，这药早就放坏了，可千万不能再用，否则非但没有效果，严重的话还有可能中毒！”

“表姑，您这是什么时候的药啊？”杜伯兴赶紧关上柜子，用双手呼扇着空气问道。

“先夫，先夫留下的，说是珍贵药材，是能够救人治病的！”乔老太太脸上突然现出一种极为奇怪的表情，好像突然极为羞怯了一样， “我一直没舍得扔，你看看是不是还能救人性命啊？”

“唉！”杜伯兴看着乔老太太那样子，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想： “这老太太的心思也不知道还停留在什么时候，这药若真是表姑夫留下的，那是已经过了三四十年的东西，亏她还能保留得住。怪不得这屋里有一股怪味，说不定就是那些药物发霉导致的。”

想到这里，杜伯兴抬头看看邱处机，邱处机正站在一张桌前，打开随身携带的行囊，里面带有纸笔，他研墨铺纸，正准备写处方。

邱处机写好药方，看向杜伯兴： “杜大哥，天这么晚了，不知道镇上可还有药铺开门营业？”

“药铺倒有，”杜伯兴说着接过药方，仔细折叠起来放入怀中， “我去看看。这里就有劳道长照应。”说完扭身向外就走。

邱处机送杜伯兴到屋外，此时月亮出来了，正斜斜地挂在天边，天色倒比他们刚到这院中时更明亮了些。看着杜伯兴走出月亮门，邱处机才返回屋中。

过了一会儿，杜大成端着一大碗粥走进来，一边走一边对邱处机说道： “师叔，粥熬好了。”邱处机看他手里还拎着那个袋子，再一细看，袋子里已经一粒米都没有了。

“师叔，我都把米煮了。”杜大成嘿嘿笑着说道， “我看米那么少，索性就都倒入了锅中，谁知道越煮越多，我只好又多加了些水，最后就煮成了一大锅粥！师叔，我想这也好，连明天早上的早饭都有了，我们岂不省事？”

邱处机听了连忙去厨房中一看，厨房里还弥漫着浓烈的柴火气息，淡淡的柴烟还未散去，再看锅里，果然有满满的一锅米粥。

“我也没想到原来米是这样不禁煮。”杜大成看师叔又回到屋中，不由用手抹了一把沾了些烟灰的脸继续说道， “平时看宜迟师兄做饭也没这样费事！”

邱处机看杜大成的样子，不好多说什么，看看碗中的粥已经微凉，就端了碗走到床边，看着乔老太太说道： “老夫人，用些粥吧。”

“哦。”乔老太太支撑着想坐起来，可是她人老体衰，又病得久了，哪里有力气？杜大成见状就走过来，坐在床边，轻轻地把老太太扶起来，又在她身后堆了两个枕头，让她靠在枕上。

“师叔，我来吧。”扶起乔老太太的瞬间，杜大成突然心中微微一动，眼中突然就蓄了些泪水。他想起了母亲，临终之时不也是这个样子？只是那时候他还什么都不懂，却又谈什么照顾她？想到这里，他接过师叔手中的碗，坐在床边，一勺一勺慢慢喂着乔老太太喝粥。

“大成，不要给她吃太多。”邱处机站在旁边嘱咐道。

“师叔，锅里还有那么多粥，就多给她喝一些也不妨事。”杜大成听了这话不由说道，心想： “人家的米，人家的锅，怎么却舍不得给老太太多喝一点儿粥？师叔平时也没见这样抠门啊！”

“她饿得时间太久，此时如果吃得多了，恐怕对身体有害。”邱处机不管杜大成如何想的，只是慢慢说道， “你让她先喝半碗就好，待吃过药后，以后再慢慢调养才行。”

“哦。”杜大成一听，原来是这个道理，还是师叔考虑得周到，自己虽然也是一心对老太太好，可是却全没有这样的见识和理智。

看看碗中的粥已经给老太太喝了大半，杜大成不敢再喂，把碗放回桌上，又扶老太太躺倒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刚要转身离开，手却突然被老太太一把握住： “孩子，你终于回来了？娘可想死你了！”

杜大成一听，这乔老太太恐怕是把自己当成她的孩子了，心中不由更是难过，眼泪差点就落下来，但是他也知道不要当着病人的面伤心落泪，他连忙轻轻用手推着老太太的手说道： “我不是你家孩子，你认错人了！”

可是，老太太的手握得那么紧，一时又哪里推得开？

“孩子，你让娘找得好苦啊！”乔老太太把杜大成的手腕握得极紧， “这次回来可就不要再走了！你要好好陪着娘，哪里都不准去！”

“我，我……”杜大成心里难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既推托不开，也只好任由老太太握着，坐在床前不敢动弹。

邱处机见此情景，不由替乔老太太难过，想上前劝慰两句，不过看乔老太太紧紧攥住杜大成手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满足，就打消了上前劝说的念头，心想： “就给她一些念想吧，或许有了这层念想对她身体恢复大有益处！”

一时屋里的三个人各怀心思，都不说话，灯光摇曳中，屋内一片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邱处机听到床上响起轻微的鼾声，走过去一瞧，乔老太太居然面色安详地睡着了。

杜大成看她睡了，这才轻轻地把她的手拿开，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体，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两个人正准备出去看看，突然听到屋外响起脚步声，邱处机连忙推门出去，只见杜伯兴大步流星地赶了回来。他手里提着几包药，随着走动晃动不已： “邱道长，我回去得真是时候，那药铺刚要关门，这一次药可就都抓齐了！”看到邱处机，杜伯兴扬起手上的药说道。

邱处机连忙拉住杜伯兴： “乔老太太刚刚睡下，我先去厨房把药煎了，等她醒来正好用药。”

“哦。”杜伯兴答应一声，和邱处机一起来到厨房。

两个人仔细寻找，发现这厨房中煎药用具倒是一应俱全，只是时间长了不用上面满是灰尘。邱处机一件件拿起来用水冲洗干净，这才点燃了火慢慢煎起药来。

杜伯兴踅摸了一阵，看到大灶间的火刚刚熄灭的样子，就过去把锅盖一掀，先是“哦”了一声，然后就猜到了： “邱道长，这是大成把米都放进去了吧？”

邱处机微笑着点点头，杜伯兴拍了拍肚子： “正好我也饿了！不过光有米粥不好下饭，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可下饭的菜！”

说着走出去，过了不大一会儿，手里拿着几个胡萝卜进来： “这胡萝卜也不知道是我表姑种的，还是野生的，倒正好做菜。”说着就在案板前噼噼啪啪好一顿忙活，没过多久，厨房里就飘荡起炒菜的香味。

（未完待续，欢迎期待）